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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矿洞寒夜**希望是支撑人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当猎户张大年率先拨开被积雪压弯的灌木,看到那个黑黢黢的、仅容一人弯腰进入的矿洞入口时,所有人都从几乎冻僵的身体里挤出了最后一丝力气。

“找到了!

老倔头,是这儿!”

张大年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矿洞比老倔头记忆中的还要狭窄、破败。

洞深不过三米,底部散落着一些碎石和腐朽的木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和霉味。

但在此刻,这就是六个人的天堂。

“快,快进去!”

堂哥陈二哑着嗓子催促,和雷豹一起,几乎是将昏迷又醒醒睡睡的陈牧拖进了洞里。

洞内空间逼仄,六个人挤在一起,连转身都困难。

但至少,这里没有那割肉般的寒风和漫天的大雪。

然而,寒冷并未远离。

洞内的温度虽然比外面高些,但依旧冰窖一般,湿冷的地气透过破烂的单衣,持续不断地掠夺着他们体内本就不多的热量。

“吃的…把吃的都拿出来。”

张大年靠着洞壁,喘着粗气命令道。

众人沉默地摸索着身上。

最终,只凑出了小半块硬得像石头、掺着麸皮的饼子,还有一小撮用破布包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干野菜。

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口粮。

没有犹豫,张大年将饼子掰成六份,干菜也分了。

每个人得到的,都少得可怜,塞牙缝都不够。

陈牧被雷豹喂下他那份,冰冷的食物划过喉咙,带来的暖意微乎其微,反而更勾起了胃里火烧火燎的饥饿感。

吃完这最后一顿“饭”,绝望的气氛再次弥漫开来。

没有食物,没有御寒的衣物,这个洞,也不过是延缓死亡的棺材。

“不能睡…睡了就醒不来了…”陈牧靠在冰冷的洞壁上,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被冻住,但求生的本能和理工男的逻辑还在挣扎。

“堵…堵住洞口…找东西…能保暖的…”他的话提醒了众人。

“对!

堵洞口!”

张大年强打精神,“我记得进山时看到那边坡上长了一大片‘鸿茅公’,那草杆子硬,上面的毛絮跟棉花似的,能挡风!”

鸿茅公,是北方常见的一种野草,秋末干枯后,茎秆坚韧,顶端带着一团白色絮状绒毛,确实有一定的保温效果。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疲惫。

除了几乎虚脱的陈牧和受伤的老倔头,其他西人全部出动。

雷豹和张大年用柴刀和缺口长刀砍割坚韧的草杆,陈二和三娃子则拼命地将成捆的鸿茅公拖回洞口。

效率低下,工具不顺手,严寒消耗着体力。

但没有人抱怨,只有粗重的喘息和草杆被割断的“咔嚓”声在风雪中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终于被厚厚的草捆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虽然仍有丝丝寒气透入,但致命的穿堂风总算被挡住了大半。

紧接着,他们又将扯下来的、带着绒毛的草絮厚厚地铺在洞底,尤其是人们要坐卧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最后一点力气也耗尽了。

西个人瘫倒在草絮上,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大口呼吸。

黑暗的矿洞里,六个人背靠着背,腿挨着腿,紧紧挤作一团,试图用彼此的体温换取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洞外,风雪的呼啸声变得沉闷,却依旧如同鬼魅的嘶吼,提醒着他们所处的绝境。

身体的热量依旧在流失,寒冷如同跗骨之蛆。

脚趾和手指最先失去知觉,麻木之后是针扎似的刺痛。

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咯咯”的声音在寂静的洞里格外清晰。

“二…二哥…”三娃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俺…俺好想娘烙的饼…”陈二搂紧他,没说话,只是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哽咽。

老倔头闭着眼,用没受伤的手紧紧按着伤臂,眉头因痛苦和寒冷而紧锁。

雷豹将陈牧几乎整个圈在自己怀里,像一堵墙试图为他挡住寒冷,但他自己也在微微发抖。

张大年警惕地听着洞外的动静,既是防备可能的官兵,也是在与不断袭来的睡意作斗争。

陈牧的意识在冰冷和模糊间徘徊。

他能感受到身后雷豹胸膛传来的一点微弱心跳,能听到身边同乡们压抑的***和牙关的颤抖。

“不能睡…绝对不能睡…”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

他知道,一旦睡过去,体温会急剧下降,心脏可能会在睡梦中停止跳动。

他开始尝试活动脚趾,尽管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

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后的雷豹。

“豹…豹子哥…说说话…随便…说点什么…”雷豹闷闷地“嗯”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俺…俺家以前…也冷…俺娘…就把俺和弟弟…搂在炕上…用身子暖着…”他的话笨拙,却勾勒出一幅遥远而温暖的画面,短暂地驱散了一丝死亡的阴影。

“对…说话…都说话…”张大年也反应过来,“想想暖和的东西…太阳…火堆…火…”三娃子喃喃道,眼睛里闪过一丝渴望的光,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他们没有火种,在这湿冷的雪天,钻木取火几乎是天方夜谭。

陈牧听着耳边断断续续、夹杂着痛苦***的对话,感受着这绝望中相互依偎的微弱暖意。

他的大脑艰难地转动着。

鸿茅公的草絮能保温,但远远不够。

人体的热量是有限的。

洞口虽然堵住,但冷空气还是会从缝隙渗入……热力学,传导,对流……一个个冰冷的术语在他脑中闪过,却无法解决眼下的困境。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活到天亮。

只要太阳出来,温度回升一点点,他们就有了继续挣扎下去的机会。

这一夜,无比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与寒冷和睡魔的殊死搏斗。

六个人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被挤压在这黑暗狭小的矿洞之中,依靠着彼此身体那一点点可怜的热量,和一股不肯熄灭的求生意志,顽强地闪烁着。

首到洞外那呼啸的风雪声中,似乎、隐约地,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灰白色的光。

天,快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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