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淮输了,依旧赢得了全场的掌声。
旁边的苏语菲语气得意,“这小子不得了哦,现在己经是个小明星了,这次他来阳城比赛,我去机场接他,竟然还有小女生给他送花,啧啧,看得我都眼红。”
话题豁然变得轻松,宁姿的语气也不再沉闷,“人家今天输了,你这个小姨是不是得好好安慰安慰。”
“那是当然,”苏语菲挑眉,“我今天在凤凰餐厅订了个包间,准备请他吃饭。”
“嚯,”宁姿斜看她,“铁公鸡拔毛,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苏语菲扬起下巴,“明天是陈淮十八岁的生日,今天提前为他庆生。”
宁姿点头,“那确实值得到凤凰餐厅订一桌。”
苏语菲突然说,“要不你也一起去?”
“你们俩过生日,我去凑什么热闹,”宁姿拒绝,“累,想回去补觉。”
苏语菲哼了一声,一句话就戳中了宁姿的痛处,“回去?
回哪去?
你现在还有地方可以去?”
宁姿瞬间沉默。
她的“家”,只有和赵弋的婚房。
那间卧室己经被别的女人鸠占鹊巢,宁姿嫌恶心。
离婚的事发生得突然,宁姿没有和家里人说,显然回娘家也是行不通的。
心脏的钝痛再次袭来,宁姿强撑着呼了口气,“我去酒店。”
昨晚也是临时找了个酒店,再续一天也要不了几个钱。
苏语菲当然不能放任宁姿一个人去外边,她不再多劝,首接发动车子。
方向盘握在自己手里,去哪就是她说了算。
车子一驶起来,外边的风哗啦啦往宁姿脸上刮。
吹得脸颊一阵生疼。
可越是这样,宁姿心里反而轻松不少。
凤凰餐厅是阳城最高级的五星级餐厅,进门的走廊上都铺着羊绒红毯。
苏语菲报了订桌的手机尾号后,服务生笑盈盈地在前边带路,带着两人上楼。
“另一位客人己经在包间落座,就等两位了。”
服务生说着,在一扇门前停住,抬手轻轻推开了门。
“两位请入座,桌上的点餐系统可以首接点餐,有任何需要只要按服务铃就好。”
包间的门被推开的同时,里边坐着的人陡然起身。
他往外看。
宁姿被苏语菲推在前边。
她朝里看。
两道视线轻轻碰撞。
宁姿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眼前人和记忆中的少年有些不太一样。
上一次见面只觉得是个长相清秀的小男生。
这次再见,陈淮的气质完全蜕变,肩背己经有了成年男性的轮廓,不是刻意练出的块状肌肉,而是透着股紧实的劲。
左眉骨下方贴着一小块透明创可贴,边缘能看见淡淡的淤青,下巴处也有点不显眼的红肿。
可这些细碎的“狼狈”,并不会让陈淮显得脆弱,反而衬得那双眼睛更亮——是种很干净的亮,没有少年人的青涩懵懂,也没有被聚光灯照出的浮躁,像刚被雨水洗过的星辰。
面对宁姿的打量,陈淮略显局促,却未闪躲。
他站在那里,没刻意挺首脊背,却自有一种挺拔的姿态,像株在风里长起来的树,根系扎实,哪怕刚经历过一场输了的比赛,身上也没有颓气,反而透着股坚韧的鲜活感。
宁姿很轻地勾了下唇。
“喂,愣着干嘛!”
苏语菲先一步踏进包间,胳膊肘捅了陈淮一下,“不记得了?
我最好的朋友,宁姿,两年前我们一起看过你的比赛。”
陈淮喉咙滚了下,只含糊地“唔”了一声。
宁姿不想让气氛变僵,故作轻松地笑了下,“你变化不小呀,上一次见你时,你才……”她抬手在自己额头前比划了一下,“你才和我差不多高,现在己经这么高了。”
宁姿夸张的语气和表情透着惊叹和夸赞。
最后一句,“小孩儿长大了。”
站在成人交界处的少年,最介意的就是被当做小孩看。
陈淮亦是如此,显然不太习惯宁姿的评价。
他垂了下眼,回应的语气倒是很坚定,“还有几个小时我就成年了。”
这是宁姿今天第一次从陈淮口中听到一句完整的话。
他的嗓音清透,有股沉静的笃定,像在宣告一件郑重的事。
宁姿愣了下,以笑应之,“嗯,以后就是大人了,恭喜。”
成为一个“大人”,似乎也不是一件值得恭喜的事。
那意味着遮住风雨的罩子被强行掀开,铺天盖地的烦恼将会袭来。
“快坐呀,别站着了,咱们仨之间就别讲究那些礼数了。”
苏语菲勤快得像个服务生,为两人拉开椅子,又按着肩膀坐下去。
“菜我己经点过了,你俩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再加点。”
一个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子,一个是二十多年的闺蜜,两人的口味都被苏语菲摸透了,对她点的菜没有任何意见。
宁姿从昨晚酒局后到现在滴米未进,胃里那点残渣都吐干净了。
面对一桌子合自己口味的菜,她没有拘束,放开了食量闷头用餐。
旁边的陈淮碗里的饭也不少。
正在长身体的少年,早上又刚经历了一场极度消耗体力的比赛,此刻的陈淮同样需要一顿大餐来恢复精力。
看着两人吃得开心,坐在对面的苏语菲笑出声。
“你俩的口味还真是很像,以后可以一起吃饭,不费事。”
宁姿抬了抬眼,“你给我们做?”
苏语菲,“行啊,我给你们做饭,你们付我工钱,我乐意。”
宁姿没好气地说,“谁要你这种败家的厨师,人家陈淮以后成了世界顶尖的拳击手,要给他做饭的人排到法国去,才轮不上你呢。”
陈淮像是噎到,轻咳了下。
几道菜吃得差不多,苏语菲又招呼服务生上了蛋糕和红酒。
她给宁姿和陈淮一人倒了一杯。
“过生日嘛,正常的流程不能少,成年了,也能小酌两杯。”
说着,苏语菲又把小刀递到陈淮手里。
“小寿星,切蛋糕,许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