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空积蓄给女儿全款买了房,自己则住在烧烤店阁楼上。又心疼她一个人开店太累,
天天在店里义务帮忙。这晚,几个醉汉围着女儿动手动脚,嘴里不干不净,
女婿吓得躲在一旁。我抄起板凳冲上去,把人打跑了。等我从派出所出来,
亲家母指着我鼻子骂:“你个老不死的惹了多大事!一把年纪还跟疯狗一样,真是个扫把星!
”女儿有些尴尬,小声辩解:“妈,爸也是为了保护我……”“保护?”女婿立刻打断她,
阴阳怪气地说,“你爸有本事跟人动手,有本事赔钱啊?逞能耐把我们饭碗砸了,
安的什么心?”亲家母跟着帮腔:“这日子没法过了,赶紧让你这爹滚蛋!省得天天带衰气,
给我们家惹祸!”女儿满脸为难地看向我:“爸,你看现在弄成这样……要不你先搬走?
你再不走,这个家就要被你闹翻天了!”见她竟联合外人把亲爹赶出家门,我气笑了。“好,
我搬!”1.我拖着行李箱从狭窄的阁楼下来时,女儿路桐,女婿张远,还有亲家母王秀琴,
正围坐在桌边吃饭。桌上是我下午刚卤好的猪蹄,香气扑鼻,可他们谁也没看我一眼。
看到我真的拉出了行李箱,张远放下筷子,撇撇嘴:“哟,还真来劲了?一把年纪了,
跟你女儿耍脾气,要不要脸?”亲家母也阴阳怪气地附和:“就是,说你两句就甩脸子,
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我们家路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你这么个要债鬼!”我没有理他们,
径直走向门口。“爸!”路桐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喊道,“你闹够了没有?
能不能别只想着你自己?”“你拍拍屁股走了,店里这一摊子烂活谁来干?”我停下脚步,
心又是一凉。我一个国家认证的特级厨师,退伍后在国宾馆掌勺,
退休后多少五星级酒店捧着几十万年薪挖我都没去,为了她窝在这里分文不取,
给她当牛做马。店里从选材、备菜到核心的酱料调制,哪一样离得开我?
没有我这套从宫廷菜改良来的秘方,这烧烤店连路边摊都不如!到头来,在她眼里,
我的心血和手艺,只是一摊子烂活?我为她出头,她却只担心没人给她白干活了!
“你们不是嫌我惹事吗?我走了,你们不就清净了。”我声音沙哑。“你!
”路桐气得说不出话。“爸,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你打了人,人家现在要我们赔医药费,
不然就天天来闹事!你就不能去跟人家服个软,道个歉吗?”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让我去给那几个欺负她的人渣道歉?亲家母翻了个白眼:“让你道歉是看得起你!
人家小伙子喝多了,夸你女儿两句漂亮,怎么了?”“就你非要逞能,现在捅出篓子了,
还想一走了之?”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嘴脸,气得浑身发抖,心脏一阵绞痛。
“我打人是为了谁?”“现在你们要我去给他们道歉?”路桐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但张远立刻接话:“谁知道你是为了谁?说不定就是你自己想逞英雄!现在要赔钱了,
你就想跑路?门都没有!”我看着路桐,希望她能说句公道话。然而,她只是皱着眉,“爸,
你就别犟了,赶紧去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行吗?非要闹得我们店开不下去你才甘心?
”她还是没向着我。我彻底心冷,惨然一笑:“好,很好。”我不再多说一个字,
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我亲手为女儿打造的家。外面的冷风一吹,
我打了个寒颤。夜深了,我能去哪儿?我掏出用了多年的老人机,
想给我老战友闻骁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跟闻骁本来约好今晚一起喝两杯,他这会儿联系不上我,恐怕该着急了。
我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看着远处烧烤店的灯火,嘴角满是苦涩。我这几年,
就像个陀螺一样围着他们转。店里最累的活是我干,每天凌晨收摊打扫、睡不到几个小时,
清早又顶着星星去进货。亲家母王秀琴隔三差五就来店里视察,只会对我呼来喝去。
张远也从不叫我“爸”,总是“喂”、“哎”地指使我。为了女儿,这些我都忍了。没想到,
我的忍让和付出,换来的却是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
最后在一个24小时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深夜的寒意,
让我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2.就在我几乎要冻僵的时候,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我面前一个急刹停下。车门猛地推开,老战友闻骁快步冲了下来,
脸上带着三分焦急,七分责备。“老路!你这是干什么!一大把年纪了还闹离家出走?
”我愣住了。他扶起我,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都关机,
只好打给路桐。她说你跟她耍脾气,自己跑出来了……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听到这话,我心里最后一点暖意也熄灭了。我的亲女儿,在把我赶出家门后,
不仅没有丝毫担忧,反而对我的至交好友颠倒黑白,把我塑造成一个无理取闹的老浑球。
我跟着他坐上车,暖气一吹,积攒了一晚上的委屈和心寒再也忍不住。闻骁看我这样,
愣住了。“老路,到底怎么回事?”我强忍着情绪,用沙哑的声音说:“老闻,
我那笔工程款的事,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女儿,路桐。
”闻骁的声音带着错愕:“怎么了?你不是说,等这笔钱一到账,就立马告诉你女儿,
让她别那么辛苦了吗?”我看着远处烧烤店的灯光,嘴角满是苦涩。那笔钱,
是我退伍前在国外参加一个援建项目时,对方承诺的特殊津贴和奖金。
但因为手续和国际局势的问题,拖了整整二十年。上周,部队突然联系我,
说这笔款项终于要下来了,足有五百万,让我准备好接收。我本来计划好,
等这五百万一到手,就立刻取出来一百万给路桐,让她把店面重新装修,再买辆车。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闻骁,
他气得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混账!这简直是混账!”“我这就给你女儿打电话,
我得好好问问她,她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别打了,老闻。”我疲惫地阻止了他。
“没用的。我只是跟你说一声,这笔钱的事,烂在肚子里,别让她知道。
”闻骁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从储物格里翻出一条充电线递给我。“老路,
把你那手机先充上电,现在这时代没手机不行。”我点点头,把那只没电关机的老人机插上。
刚充了没一会儿,手机自动开机,屏幕还没完全亮起,电话铃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路桐”。闻骁也看到了,语气缓和了些。“你看,
你闺女这不就来电话了?肯定是后悔了,担心你呢。”“接吧,孩子毕竟是孩子。
”我心里最后一丝柔软被触动,或许...她真的只是被她婆婆和女婿撺掇的?我颤抖着手,
按下了接听键。“喂?”“爸!你跑哪去了?总算打通你电话了!”我心一沉:“有事?
”“爸,你明天去一趟城西的金玉满堂大酒店?”我愣住了:“去那儿干什么?
”路桐的语气理所当然:“明天是张远他舅舅的六十大寿,
本来我们店里要准备些熟食卤味带过去当贺礼的。”“可今天被你这么一闹,
什么都没准备成,张远和他妈都急坏了,说明天要是空着手去,太难看了。”我静静地听着,
血液一点点变冷。“你明天直接去酒店后厨帮个忙?”“到地方就说是张远家的远房表叔,
千万别提你是我爸,太丢人了。”“你把这事办漂亮了,咱们之前那些烂事,
我就当没发生过。”我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儿。“你让我去酒店后厨,给他们家亲戚做菜?
”“嗯……”路桐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过分。“你放心,就是帮个忙,很快的。
等酒席结束了,你就……”“我就滚,是吗?”我替她把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不……不是的,爸,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是那个意思。”我打断她。“在你眼里,
我这个爹就是个不要钱的畜生吧?”“用完了就想一脚踹开,还想拉去给你婆家当驴使唤?
”“我前脚被你们赶出门,晚上睡哪儿都不知道!”“你后脚就跟上来,
盘算着怎么榨干我最后一点用处?”路桐白了脸。“回去告诉张远和你那好婆婆。
”“我路秉德,还没下贱到那个地步。”“啪!”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气得浑身发抖,
死死攥着手机。闻骁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他气得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混账!
这他妈是人说的话吗!”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两行滚烫的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心,死了。3我在闻骁家安顿了下来。他家是个宽敞的四合院,老伴去世后,
偌大的院子就他和保姆王婶两个人。看到我来,他很高兴,
立马让王婶把最好的那间朝南的客房收拾了出来。“老路,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
把这儿当自己家。”闻骁拍着我的肩膀,眼眶有些红,“你受的那些委屈,兄弟都懂。
从今往后,谁也别想再欺负你!”我心里暖烘烘的,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部队的汇款通知很快就下来了。看着手机短信里那一长串的零,我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闻骁用力地捶了我一拳:“行啊老路!这下成大富翁了!走,今晚得你请客,
咱哥俩好好喝一杯!”我们找了家馆子,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酒。闻骁感慨道:“老路,
你说这人呐,怎么就能变得这么快呢?当初路桐多乖巧懂事啊,怎么结了婚,
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喝了一口闷酒。是啊,路桐小时候,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
她妈走得早,我提前退伍,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她也争气,从小学习就好,
考上了名牌大学。可自从她认识张远,就变了。“算了,不提他们了。”“老闻,
陪我再喝一杯。”正说着,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犹豫着接通电话:“喂,哪位?
”“爸!总算打通您电话了!我是张远,您最亲的那个女婿啊!”我瞬间明白了什么。
“有事?”“哎呀,叔,您看您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给您老人家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了吗?
”张远在那头嘿嘿地笑着,“您最近身体还好吧?在哪儿住着呢?我和路桐都想您了,
想去看看您。”我冷笑一声:“是吗?我怎么记得,前几天还有人指着我的鼻子,
说我是个祸害,是个定时炸弹呢?”电话那头的张远明显噎了一下,“爸,
您不会还记着那点小事吧?”“我那天就是个混蛋,说的都是屁话。
”“我早就想跟您道歉了,可一直没找着您人。”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殷勤。“叔,
您现在在哪儿发大财呢?我听路桐说,您好像拿了一大笔钱?是不是真的啊?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从哪儿知道的?”“哎呀,叔,这您就别管了。
您就说是不是有这回事吧?”“跟你有关系吗?”“怎么没关系啊!”张远的音量陡然提高。
“爸!我是你唯一的女婿,你的钱不给路桐给谁?”“路桐的钱就是我的钱,这笔钱,
就该我们俩拿着!”“叔,我跟路桐商量好了。那个烧烤店不开了!
”“我们准备盘个大酒楼!就开在市中心!到时候,您就当咱们酒楼的董事长,
什么都不用干,天天坐着数钱就行!”“您那笔钱,就当是给我们投资了。您放心,
等酒楼一开业,赚了钱,我们立马给您买套大别墅,再给您雇八个保姆伺候着!
让您好好享享清福!”他说得天花乱坠,我被他的话气笑了。“张远,
你是不是觉得我老糊涂了?”“叔,您这是什么话……”“我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你们。
”“你想开酒楼也好,开天宫也罢,都跟我没关系。你死了这条心吧。”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呼吸声变得粗重。张远的声音变了。“路秉德,你个给脸不要脸的老棺材瓢子!
”“那钱你敢独吞?我告诉你,没门!”“识相的就乖乖把钱交出来!
”“不然你打人的事我给你捅出去,让你下半辈子在牢里过!”“你做梦。
”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好!路秉德,你等着!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闻骁一直在我旁边听着,此刻脸色铁青。“这个畜生!他怎么敢!”4第二天,
麻烦就找上门了。我和闻骁正在院子里下棋,大门被人擂得“砰砰”响。
闻骁的保姆王婶去开门,结果被人一把推开,王秀琴领着张远和路桐,
后面还跟着那个头上缠着纱布的刘威,以及另外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闯了进来。“路秉德!
你给我滚出来!”王秀琴叉着腰,像个斗胜的公鸡,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我放下棋子,
和闻骁对视一眼,缓缓站起身。张远一看到我,立刻指着我对那个刘威说:“刘哥,就是他!
就是这个老东西,那天晚上打的你!”刘威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指着自己的头对我吼道。
“老东西,你他妈还挺能耐啊!把我脑袋打开瓢了,就想这么算了?
”王秀琴也跟着叫嚣:“路秉德,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把人家小伙子打成这样!医生说了,
这可是轻微脑震荡!他要是去告你,你下半辈子就等着在牢里过吧!”路桐站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