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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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色花轿十五岁的苏晚被一顶血红色的花轿抬进了苍南镇首富顾家。她不是嫁给人,

而是嫁给顾家已溺水身亡一个月的少爷——顾云深。顾家以重金买她来“配阴婚”,

为的是镇压祖坟的煞气,保住家族气运。天生拥有一双“鬼眼”的苏晚,

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喜堂之上,她看见身着喜服的顾云深就站在堂前,脸色惨白,

眼神却温润如玉。他对她说:“别怕,我会护着你。” 这让她在无尽的恐惧中,

抓住了一丝离奇的安慰。礼成当晚,苏晚被安置在顾云深生前的房间。深夜,

她被一阵细微的哭声惊醒。睁开眼,

她看见一个浑身湿透、穿着丫鬟服饰的小女鬼蜷缩在墙角,正呜呜咽咽地哭着。

苏晚强压恐惧,轻声询问。小女鬼抬起头,

不是自己失足落井的……是有人推我……因为我听见了他们害死少爷的秘密……”正在此时,

一股冰冷的气息骤然降临。顾云深的魂体出现在房中,那小女鬼像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尖叫一声便化作青烟消失了。顾云深的面容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他只是对苏晚淡淡道:“有些事,知道得越少,

活得越久第二章:深宅暗影杏儿消失的那缕青烟仿佛还萦绕在墙角,

空气中残留着井水的阴冷与恐惧。苏晚僵在床上,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她看向顾云深站立的方向,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气比杏儿的更甚,

却奇异地驱散了房间内那种黏腻的诡异感。“她……她说的是真的吗?”苏晚声音发颤,

鼓起勇气问道,“有人害死了你?”顾云深的魂体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愈发透明,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此刻也仿佛蒙上了一层薄冰。“晚晚,

”他唤了她的名字,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顾家深宅,百年积淀,

埋藏的秘密比枯井更深。窥探者,往往不得善终。”他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但这句话,

无疑间接证实了杏儿临终之言并非虚构。“可是,你不想知道是谁害了你吗?

你不想……报仇吗?”苏晚不明白,一个含冤而死的亡魂,为何能如此平静。

顾云深的身影微微晃动,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他走近几步,

冰冷的手指虚虚拂过苏晚的额发,并未真正触碰,却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我的事,

我自有分寸。”他低声道,“而你,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记住,在这里,不要相信任何活人,

包括……一些看似无害的‘东西’。”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杏儿消失的墙角,随即,

他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满室清冷。那一夜,

苏晚再无睡意。顾云深的话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心头。

“不要相信任何活人”,这顾家上下,究竟藏着怎样的魑魅魍魉?第二天清晨,

有丫鬟送来洗漱用具和早饭。丫鬟低眉顺眼,动作规矩,但苏晚敏锐地注意到,

这丫鬟在摆放碗筷时,手指微微颤抖,眼神偶尔飞快地扫过房间的布局,

尤其是在看到那张属于顾云深的空荡床铺时,更是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苏晚佯装无意地问道:“昨日听人提起一位叫杏儿的姐姐,似乎也是伺候少爷的?

”那丫鬟闻言,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帕子差点掉落。“少、少奶奶莫要听人胡吣!

”她慌忙道,“杏儿那丫头是自己不守规矩,失足落井,晦气得很!府里早就不许提她了!

”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收拾好东西,匆匆退了出去,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不详。

丫鬟过激的反应,更加深了苏晚的疑虑。接下来的几天,苏晚以熟悉环境为名,

在顾府偌大的宅院里慢慢走动。

着低泣的老妪幽魂;荷花池底有模糊不清的白影徘徊;甚至在某些看似德高望重的老仆身后,

会拖着淡淡的、属于他人的血孽阴影。但这些鬼魂似乎都对她这个“阴婚新娘”心存忌惮,

不敢靠近,往往她一注视,便迅速隐去。苏晚明白,这或许与顾云深有关。

他那句“我会护着你”,并非空言。她试图寻找杏儿落井的那口井。

根据零星的线索和幽魂指引的方向,她终于在顾府后花园一个极为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它。

井口被几块破旧石板半掩着,周围杂草丛生,透着一股荒凉死寂。正当苏晚靠近井口,

想看得更仔细时,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谁让你来这里?”苏晚猛地回头,

只见一位身着锦袍、面容严肃、约莫五十上下的男人站在不远处。他眼神锐利如鹰,

手中盘着两颗油亮的核桃,周身气度不凡,正是顾家现任家主,顾云深的父亲——顾霆山。

苏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顾霆山身上有一种强大的、令人窒息的气场,

并非鬼气,而是属于活人的、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我……我只是随便走走,迷路了。

”苏晚垂下眼睫,低声回答。顾霆山审视着她,目光在她年轻却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最终,

那锐利稍微收敛,化作一种沉痛的叹息:“这里是府中不祥之地,以后莫要再来了。

云深既已去了,你既进了顾家的门,便安心住下,顾家不会亏待你。其他的,不必多问,

也不必多想。”他的话语看似关怀,实则警告意味十足。苏晚乖顺地点头称是。

在顾霆山转身离开后,她才缓缓抬起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手心已是一片冷汗。

就在刚才顾霆山站定的地方,她清晰地看到,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黑红色煞气,正盘旋不散。

那煞气中,隐约夹杂着几声凄厉的、属于女人的哀嚎。这顾家的家主,身上背负的东西,

恐怕比这口枯井还要深沉。苏晚回到冷清的房间,夕阳的余晖将窗棂染成血色。她知道,

自己踏入了一个巨大的、危险的漩涡。杏儿的冤屈,顾云深的真正死因,顾霆山身上的秘密,

还有这宅子里无数游荡的亡魂……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紧紧缠绕。

而此刻,她能依靠的,似乎只有那个立场不明、亦正亦邪的“鬼丈夫”——顾云深。

夜幕再次降临,当房间的温度开始不自然地降低时,苏晚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轻声却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我们……该如何找出真相?

”空气仿佛凝固了。角落的阴影里,顾云深的身影缓缓凝聚,他看着她,

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复杂难辨的神色,有惊讶,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第三章:井畔低语续写与细化苏晚的话音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消散,

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等待着深处的回响。顾云深的魂体在阴影中完全显现,这一次,

他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凝实,却也更加沉默。他那双温润却死寂的眼睛,

久久地注视着苏晚,仿佛在衡量她话语中的决心,也像是在穿透她,

看向某个遥远的、痛苦的深渊。良久,他才开口,

声音带着魂体特有的空灵与冰冷:“为何执着?活着,离开这里,才是你该想的。”“活着?

”苏晚抬起头,清亮的眸子在黑暗中映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竟有一种惊人的坚定,

“我现在这样,算是活着吗?被困在这座吃人的宅子里,

和一个……一个已逝之人的牌位成亲,每日与鬼魂为邻,与秘密共枕。如果这就是活着,

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至少,弄清楚真相,我才能知道自己为何而活,或者,为何而死。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却更显执拗:“而且,杏儿……她不该死得那么不明不白。

你也是。”最后四个字,轻轻敲在顾云深冰冷的心魂上。他周身缭绕的寒气似乎波动了一下。

“顾家,”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嘲弄,“表面光鲜,

内里早已被蛀空。利益、权术、还有……更肮脏的东西,纠缠在一起。我的死,

或许只是其中一环。”他虚幻的身影飘近,停在离苏晚一步之遥的地方。这个距离,

苏晚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刺骨的阴冷,

但也奇异地将他那张惨白却依旧清俊的面容看得更清楚。“父亲……”顾云深提及顾霆山时,

语气有些复杂,“他身上的煞气,你看到了?”苏晚点头:“很浓,还有女人的哭声。

”“那是顾家世代积累的业障,也是他为了维持顾家‘气运’所付出的代价。

”顾云深的声音低沉下去,“他或许知道一些事,但他绝不会是害我之人。虎毒不食子,

至少……在顾家,这条底线还未被打破。”排除了顾霆山,那嫌疑的范围似乎缩小了,

却也更加迷雾重重。“杏儿听到的秘密,是什么?”苏晚追问。

顾云深摇了摇头:“我不知具体。那日我溺水,并非意外,水中……有东西缠住了我的脚踝,

冰冷滑腻,不似水草。但我魂魄初离体时浑噩,许多细节记不真切。

杏儿是在我死后第三日坠井的,她或许是在我落水之地附近,听到了凶手的对话,

或是看到了什么。”他看向苏晚,眼神凝重:“推她落井之人,必定是凶手之一,或者,

是凶手的帮凶。此人就在顾府,且地位不低,能轻易处置一个丫鬟而不引人生疑。

”苏晚背脊一阵发凉。一个隐藏在暗处,心狠手辣,且可能身居一定地位的凶手。

“我能做什么?”苏晚问,“我能看见它们,那些……亡魂。它们或许知道些什么。

”“小心使用你的能力。”顾云深警告,“并非所有亡魂都如杏儿般弱小无害,

也并非所有‘提示’都是真实的。有些厉鬼,会利用生者的执念编织陷阱。而且,

频繁接触阴气,对你的身体损害极大。”他抬手,虚虚指向房间的一个方向:“明日,

你去府中的藏书楼。顾家祖上并非一直经商,也曾出过风水师和道士。藏书楼最顶层,

有些落满灰尘的典籍,或许……有关于‘鬼眼’和如何与幽冥安全沟通的记载。

那里平日少有人去,是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这是顾云深第一次给出明确的指引。

苏晚心中一动,感觉终于摸到了线索的边缘。“你呢?

”她看着他又开始变得有些透明的身影,“你不能自己去查吗?”“我有我的限制。

”顾云深的身影开始淡化,声音也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的活动范围,

很大程度上被束缚在这座宅院,尤其是……我的尸身附近。而且,有些地方,

有祖辈留下的禁制,对魂体有克制。活人的世界,终究需要活人去探寻……”他的话语未尽,

身影已彻底融入黑暗,房间的温度也渐渐恢复正常。苏晚独自坐在床沿,回味着顾云深的话。

活人的世界……她这个“阴婚新娘”,在活人世界里,又何尝不是个异类?第二天,

苏晚依言前往藏书楼。那是一座独立的三层木制小楼,飞檐翘角,古意盎然,

却也透着一股年久失修的沉寂。果然如顾云深所说,这里异常冷清,

只有一个耳背眼花的老仆在门口打盹。她轻易地进入了楼内,

木质楼梯在她脚下发出“嘎吱”的***。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她径直走上三楼,这里书架更高,书籍也更显古旧,许多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她小心翼翼地翻阅着,那些典籍多用晦涩的古文或符号写成,看得她头晕眼花。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指尖触碰到一本没有书名、以某种暗蓝色皮革包裹的薄册。

翻开第一页,

上面用一种殷红如血的朱砂写着:《灵犀录·残卷》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夫阴阳相隔,

然灵犀一点,可通幽明。然窥天机者,必承其重,慎之,慎之!”苏晚的心跳骤然加速。

她快速翻阅,里面记载的正是关于一些特殊体质包括“鬼眼”的描述、温养之法,

以及一些简单的、与灵体沟通且能保护自身的仪式和符咒草图。她如获至宝,

正准备仔细研读,楼下却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确定那丫头进去了?

”一个略显尖细的男声问道。“是,管家,奴才亲眼所见。”另一个谄媚的声音回答。管家?

顾府的管家,姓钱,是个面相精干、眼神总是滴溜溜转的中年男人。苏晚在敬茶时见过一次,

印象中他对顾霆山极其恭敬,对下人也还算和气,但她总觉得那笑容底下藏着什么。

苏晚心中一惊,慌忙将《灵犀录》塞入怀中,随手拿起旁边一本厚厚的风水志假装翻阅。

脚步声上了三楼,钱管家带着一个小厮走了上来。看到苏晚,

钱管家脸上立刻堆起惯有的笑容,眼神却飞快地扫过她手中的书和她周围的环境。

“少奶奶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这里灰尘大,书籍也晦涩难懂,莫要污了您的眼。

”苏晚稳住心神,放下书,淡淡道:“整日无事,想来寻些杂书看看,打发时间。”“哦?

”钱管家走近几步,目光似是不经意地落在那本被她动过的《灵犀录》原本所在的位置,

那里现在空了一块,格外显眼。“少奶奶好雅兴。不过,这顶层有些书……是祖上留下的,

涉及些玄奥之物,恐有不当,冲撞了少奶奶。不如去楼下,有些话本传奇,更适合您。

”他的话语带着关切,但那审视的目光却让苏晚如芒在背。“多谢管家提醒,

我只是随便看看。”苏晚不动声色。钱管家笑了笑,没再坚持,

只是吩咐小厮:“仔细打扫一下,有些书……该归位的好好归位。

” 他特意加重了“归位”二字,然后对苏晚行了一礼,便带着小厮下楼去了。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手心冰凉。这个钱管家,似乎对这本《灵犀录》格外在意?

他是单纯怕她接触到这些“不当”之物,还是……别有用心?她不敢久留,

怀揣着那本薄薄的册子,也匆匆离开了藏书楼。回到房间,她立刻将《灵犀录》藏好。

夜幕降临后,她迫不及待地按照书中一则相对简单的“安魂启灵”仪式,

点燃了一根白色的蜡烛,在周围用清水画了简单的符号,然后静心凝神,

尝试在心中呼唤杏儿的名字。烛火摇曳,房间的温度似乎有所下降。苏晚集中精神,

她能感觉到周围有微弱的、混乱的意念流过,像风中残絮,却抓不住重点。突然,

蜡烛的火苗猛地窜高,然后剧烈地晃动起来,颜色由温暖的橙黄变得幽绿!

一个模糊的、扭曲的影子在墙角一闪而过,带着强烈的怨恨和恐惧,却不是杏儿!

苏晚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可能引来了别的东西。她连忙按照书中所说,默念固守心神的咒诀,

同时将意念集中在顾云深身上,寻求他的庇护。一股熟悉的冰冷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那幽绿的烛火渐渐稳定,恢复原色,墙角的扭曲影子也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消散无踪。

顾云深没有完全现身,但苏晚知道,他来了。“看来,你需要更谨慎一些。

”他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无奈,“《灵犀录》并非万能钥匙,力量,

需要与之匹配的控制力。”苏晚松了口气,同时也感到一阵后怕。她看着恢复平静的蜡烛,

低声问:“我刚才……好像感觉到了一点杏儿的痕迹,很微弱,很害怕……她是不是,

在躲着什么?”顾云深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她在躲的,可能不仅是害死她的那个人。

这府里,或许有让她更恐惧的存在……或者,东西。”更恐惧的存在?

苏晚想起顾霆山身上的煞气,想起钱管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想起这宅子里无数隐藏的角落和秘密。这条路,比她想象的还要凶险。但手中的《灵犀录》,

和身边这个看似冰冷、却屡次庇护她的鬼丈夫,让她在无边的黑暗与恐惧中,

看到了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她必须更快地学会掌控自己的力量,在这吃人的深宅里,

找到那个隐藏在活人与亡魂之间的凶手。为了杏儿,为了顾云深,也为了她自己。

第四章:残魂低语自那夜险些引来恶灵后,苏晚变得更加谨慎。

她没有再贸然尝试复杂的仪式,而是按照《灵犀录》中基础的“凝神篇”开始练习。

这并非什么高深法术,更像是某种冥想与精神控制的法门,旨在帮助她凝聚心神,

控制“鬼眼”的开关,并在与灵体接触时,能更好地守住自身灵台,

不被阴气侵蚀或恶念干扰。几日练习下来,她感觉自己对周围阴气的感知更为清晰,

那些原本混乱飘忽的亡魂低语,有时能捕捉到更清晰的片段,

虽然大多仍是破碎的哭诉或无意义的呢喃。同时,

她也更能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些无处不在的游魂,这让她在白天面对活人时,

显得不那么神经质。期间,她又偶遇过钱管家几次。每次,钱管家都笑得一脸和气,

关切地问她住得是否习惯,缺不缺什么,但那双精明的眼睛总会似有若无地扫过她,

像是在评估什么。苏晚每次都只是低眉顺眼地敷衍过去,心中警惕更甚。这日午后,

苏晚再次来到后花园那口枯井附近。她没有靠近,

只是选了一个能看到井口的、相对隐蔽的假山后坐下,假装欣赏残荷。她屏息凝神,

尝试着将这几日练习的凝神之法运用起来,意念如同细密的蛛网,缓缓向枯井方向延伸。

起初,只能感受到那片区域弥漫不散的阴冷与怨愤,如同实质的黏液。

但当她努力将心神集中,排除杂念后,一丝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终于被她从那片混沌中剥离出来。是杏儿!虽然比那夜更加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但苏晚确认就是她。苏晚在心中默念,将意念传递过去:“杏儿……是我,苏晚。别怕,

告诉我,是谁推你下去的?”那哭泣声停顿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惊恐、急促。

模糊的意念碎片传来,

……黑色的……手……从水里……”“……管家……听……听到……”意念到这里骤然中断,

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掐断。一股更强的、带着警告意味的阴冷气息从井***发开来,

苏晚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连忙收回了意念。她靠在假山上,微微喘息,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杏儿传递的信息虽然破碎,但信息量巨大!

· “黑色的手从水里” —— 这印证了顾云深所说的,溺水时被不似水草的东西缠住。

· “管家……听到……” —— 钱管家!杏儿果然是听到了钱管家与凶手的对话,或者,

钱管家本身就是参与者之一?· 最后那股打断她的阴冷气息,带着明显的警告和恶意,

说明凶手或者其帮凶,可能也掌握着某种阴邪的手段,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影响灵体?

线索指向了钱管家,但苏晚觉得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一个管家,为何要谋害自家少爷?

背后是否还有主使?当晚,顾云深的身影如期出现在房中,似乎比前几日更凝实了些。

“你去了井边。”他陈述道,语气听不出情绪。苏晚将白天的发现和盘托出,

包括杏儿破碎的意念和她最后的感受。听到“黑色的手”和“管家”时,

顾云深周身的气息明显波动了一下,寒意骤增。“钱贵……”他低声念着管家的名字,

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但很快又沉寂下去,“他是我母亲当年的陪嫁家仆,

在顾家经营多年,深得父亲信任,手伸得很长。但仅凭他,未必有胆量谋害主家少爷。

”“你的意思是,他背后还有人?”苏晚追问。顾云深沉默片刻,虚幻的手指在桌面上划过,

留下淡淡的霜痕:“顾家并非铁板一块。二叔顾霆海,一直对父亲掌家不满,

觊觎家主之位已久。三房那边,几个堂兄弟也非安分之辈。还有……我那位继母,柳氏。

”这是苏晚第一次听他提及家族内的具体人物。顾霆山威严强势,二房虎视眈眈,

三房心思各异,

……苏晚想起那个总是穿着素雅、面容姣好却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与刻薄的女人。

她在敬茶时,柳氏虽然接了,但那眼神冷得像冰,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你怀疑他们中的谁?”苏晚感觉仿佛在触摸一个巨大的、内部早已腐烂的果实。

“没有证据,皆是猜测。”顾云深显得很冷静,“但杏儿既然提到了钱贵,他便是突破口。

他掌管府中诸多杂务,与外界的联系也多经他手。若能找到他与外界某人,

或者与府中哪位主子不寻常的往来证据,或许能扯出线头。”他看向苏晚:“但此事危险。

钱贵此人心细如发,稍有风吹草动,必会警觉。”“我有办法。”苏晚忽然道,

眼中闪过一丝光,“我能看见活人身上的‘气’。钱管家身上,除了寻常人的生气,

似乎还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那井边类似的阴秽之气。或许,我可以借此跟踪他,

看他常去哪些不寻常的地方,或者接触哪些身上带有类似气息的人或物。

”这是她近日练习凝神法后,对“鬼眼”能力的新发现。不仅能见鬼,

似乎也能窥见活人身上因长期接触阴邪之物而沾染的“痕迹”。顾云深闻言,

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凝重:“此法虽妙,但更需小心。能沾染此等阴秽之气,

其所接触之物,必然凶险。切记,无论发现什么,不可贸然靠近,安全为上。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开始有意无意地留意钱管家的动向。

她利用自己“阴婚新娘”身份带来的便利——既被忽视,

又能在府中大部分地方行走——悄悄跟踪。她发现钱管家确实很忙,但每日午后,

他总会有一段时间行踪不明,不去账房,也不在前院打理事务。

苏晚凭借着对那丝阴秽之气的感应,几次摸索,

终于发现钱管家竟是绕到顾府西北角一个极为荒废的院落。

那院落据说曾是顾家一位早夭庶子的住所,早已废弃多年,院门紧锁,杂草丛生,

连下人都很少靠近。苏晚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借着残垣断壁隐藏身形。

她看到钱管家警惕地四下张望后,竟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那扇布满铁锈的院门,

闪身进去,片刻后又出来,重新锁好门离开。他进去的时间很短,不像是处理事务,

更像是去确认什么东西,或者……进行某种短暂的仪式?苏晚强压下立刻上前查看的冲动,

记住了位置,打算等顾云深出现后再做计较。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开时,

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丛茂密的竹子后,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那人影动作很快,

但苏晚还是捕捉到了一片熟悉的衣角——是那种上好的、略带光泽的湖蓝色绸缎,她记得,

似乎在三房那位最游手好闲的堂少爷顾云志身上见过。三房的人?

他怎么会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他也一直在暗中监视钱管家?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这顾家的水深,似乎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不仅有权势争斗,

似乎还牵扯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阴邪之术。而她和顾云深,正站在漩涡的边缘,稍有不慎,

便可能万劫不复。她悄无声息地退回自己的院落,感觉手中的《灵犀录》仿佛有千斤重。

她知道,下一次与顾云深的会面,必须制定更周密的计划了。那扇紧锁的废院门后,

或许就藏着揭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也可能是……最致命的陷阱。第五章:密室邪影当夜,

苏晚将白日的发现——钱管家进入西北角废院,

以及可能被三房堂少爷顾云志暗中监视——尽数告知了顾云深。

顾云深的魂体在烛光下微微波动,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西北角……那个院子。

”他沉吟道,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厌恶,“那里确实死过一位庶出的叔父,据说是突发恶疾,

死后便一直荒废。父亲不喜人提及,久而久之,便无人靠近。”他看向苏晚,

眼神凝重:“钱贵掌管府中库房钥匙,有那废院的钥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何要去那里,

而且行踪诡秘。至于顾云志……”他冷哼一声,“我这个堂弟,平日里只知斗鸡走狗,

挥霍无度,若他也牵扯其中,多半是被人当枪使,或者,是发现了什么能牟利的勾当。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直接进去查探吗?”苏晚问道,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

那废院给她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远胜于枯井。顾云深摇了摇头:“不可鲁莽。

钱贵既然常去,那里必有蹊跷,或许设有陷阱,或者……更污秽的东西。我们需要准备。

”他示意苏晚取出《灵犀录》。“书中应有记载简单的破障、辟邪之法。你需尽快掌握一二。

此外,”他顿了顿,虚影般的手指凌空勾勒出几个复杂的符号,

“这是我记忆中的一道‘隐息符’,虽无法完全隐匿身形,但可一定程度上掩盖生人气息,

减弱对阴邪之物的吸引。你试着用朱砂绘制,随身携带。”接下来的两天,苏晚足不出户,

潜心研究《灵犀录》和练习绘制顾云深所教的符咒。绘制符咒远比想象中困难,

不仅要求笔画精准,更需在绘制时注入一丝凝练的精神力。她失败了数十次,直到手腕酸软,

头晕眼花,才终于成功绘制出两三张勉强能用的隐息符和一张“破邪符”。期间,

她注意到顾云深的魂体似乎比之前黯淡了一些,维持凝实状态的时间也变短了。

她心中隐隐担忧,询问他是否因为教她符咒消耗过大。顾云深只是淡淡回应:“无妨,

只是近日府中来了个游方和尚,在几个主要院落念了经,有些碍事罢了。”但苏晚觉得,

事情并非如此简单。第三日深夜,月黑风高,正是行动之时。苏晚将一张隐息符贴身放好,

又将破邪符藏在袖中,按照顾云深的指示,避开巡夜的家丁,再次来到西北角的废院外。

顾云深的魂体漂浮在她身侧,他凝神感知了片刻,低声道:“院内有微弱的禁制波动,

很阴邪,不是正道。你跟紧我,我以魂体之力暂时扰乱它,你迅速进入。记住,进去后,

无论看到什么,保持冷静,不可大声喧哗。”苏晚紧张地点点头。

只见顾云深的魂体化作一道淡薄的雾气,缓缓渗入院门缝隙。片刻后,

门内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蛛网断裂的“嘣”声。顾云深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快!

状后让一个胆小但贪财的小丫鬟弄来的简易钥匙她谎称是自己丢了顾云深旧物间的钥匙,

插入锁孔,轻轻一拧——锁竟然开了!她闪身进入院中,立刻反手将门虚掩。

院内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荒草齐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一种淡淡的、如同铁锈般的腥气。顾云深的魂体重新凝聚,

指向院落主屋:“那股阴秽之气的源头,在里面。”主屋的门同样紧锁,但窗户早已破损。

苏晚小心翼翼地从破窗翻入,顾云深则直接穿透墙壁进入。屋内蛛网密布,家具腐朽,

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然而,在房间正中央的地面上,灰尘却有被频繁踩踏的痕迹,

形成一个奇怪的圆形区域。圆形中央,摆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半人高的破旧木柜。

“气息是从柜子后面传来的。”顾云深道。苏晚走近,发现木柜后面并非墙壁,

而是一个被巧妙遮掩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入口,向下延伸,通往地下!

一股更加浓郁阴冷、带着腐朽和腥甜的气息从入口处涌出,让她几欲作呕。她压下不适,

点燃了带来的小巧灯笼,深吸一口气,踏入了向下的阶梯。顾云深紧随其后,

他的存在驱散了一些深入骨髓的寒意。阶梯不长,下面是一个不大的地下室。眼前的景象,

让苏晚瞬间毛骨悚然,差点失声惊呼!地下室四壁斑驳,

墙上用暗红色的、疑似干涸血液的液体画满了扭曲诡异的符咒,

与《灵犀录》中记载的某些邪术图案隐隐相似。房间中央,有一个用黑石垒成的简易祭坛。

祭坛上,摆放着的不是什么神像,而是一个一尺来高的、用稻草扎成的人形偶!

草人偶身上贴着一张黄纸,纸上用朱砂写着的,赫然是顾云深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草人偶的心口部位,插着三根细长的、泛着幽蓝寒光的针!而草人偶的双脚,

则被浸泡在一个盛满漆黑、粘稠液体的小碗中,那腥甜之气正是由此散发。更让人心惊的是,

在祭坛的四周,还散落着几件小小的、充满童趣的物件——一个褪色的布老虎,

一个小小的银铃铛。苏晚的鬼眼能清晰地看到,这些物件上缠绕着微弱却痛苦的孩童残魂,

发出无声的哀泣!“这是……魇镇之术!”顾云深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怒火与冰冷,

整个地下室的温度骤降,“以我生辰八字为引,邪针钉魂,黑水缠足,意在让我魂体受创,

永世不得超生,甚至……潜移默化影响我的意志!这些孩童物件……是为了加剧怨力,

滋养邪术!”苏晚浑身冰凉。她终于明白,顾云深的魂体为何会日渐虚弱!

也明白了害死他的人,不仅要他的命,还要镇他的魂,让他连做鬼都不得安宁!就在这时,

入口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苏晚猛地回头,只见钱管家那张充满惊愕与狰狞的脸,

出现在阶梯口!他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眼神狠毒如蛇。

“果然是你这个晦气的丫头在搞鬼!”钱管家声音嘶哑,一步步走下阶梯,

“本来还想留你多活几日,既然你自己找死,撞破了这里的秘密,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显然没看到,或者感知不到顾云深的存在。苏晚心脏狂跳,下意识地后退,

袖中的手紧紧握住了那张破邪符。钱管家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解决了你,

再把这里布置成你私自修炼邪术、遭了反噬的样子!

想必老爷也不会为一个阴婚媳妇深究……”他话音未落,已疾步上前,匕首直刺苏晚心口!

“放肆!”一声冰冷的怒喝如同惊雷在地下室炸响!顾云深的魂体骤然爆发出强烈的阴气,

整个地下室的烛火瞬间全部熄灭,只有墙上那些邪异符咒发出微弱的红光!

钱管家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狠狠掼在墙上!

他手中的匕首“当啷”落地,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看到他那惨白的脸在黑暗中因窒息而扭曲。顾云深的身影在黑暗中显现,

比任何时候都要凝实,也更加冰冷恐怖。他悬浮在钱管家面前,眼中不再是温润,

而是属于复仇亡灵的森然杀意。“说!谁指使你的?”他的声音直接穿透钱管家的灵魂。

钱管家浑身筛糠般抖动,在顾云深强大的灵压和死亡的威胁下,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顾霆海……他许诺我……日后……让我做内府大总管……还有……还有……”他话未说完,

突然,他胸口一枚看似普通的玉佩猛地炸裂,一股黑烟冒出,瞬间钻入他的七窍!

钱管家双眼猛地凸出,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随即瘫软下去,气息全无。

那黑烟……苏晚认得,是极其恶毒的“灭口咒”,一旦触发,即刻毙命!顾云深收回手,

看着钱管家的尸体,眼神冰冷。线索,在这里似乎又断了,

但也指向了明确的目标——二爷顾霆海!地下室内恢复了死寂,只有那草人偶上的邪针,

还在散发着不祥的幽光。苏晚看着顾云深依旧杀气凛然的侧影,

以及祭坛上那个代表着他的、受尽折磨的草人偶,心中充满了后怕、愤怒,

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他们找到了凶手之一,却也踏入了更深的、更危险的泥潭。

二爷顾霆海,为了家主之位,竟然不惜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残害亲侄!顾云深缓缓转向苏晚,

眼中的杀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她苍白却坚定的脸,

低声道:“看来,我们得好好会一会我这位……好二叔了。”而首先,

他们需要处理掉这里的邪术祭坛,以及钱管商的尸体。更重要的是,

要如何应对接下来必然会被惊动的、隐藏在幕后的真正黑手。风雨,即将以更猛烈的方式,

席卷这座古老的宅院。第六章:纸人点睛地下室重归死寂,唯有那草人偶上邪针的幽光,

映照着钱管家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孔,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邪恶与血腥。

苏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眼前的景象,

比她见过的任何游魂野鬼都要可怖。顾云深的魂体在爆发后,明显黯淡了许多,

几乎变得透明。他飘到那邪恶的祭坛前,凝视着那个代表自己的草人偶,

眼中是滔天的怒火与冰冷的痛楚。“必须先破除此术。”他的声音带着魂力透支后的虚弱,

却异常坚定。他指引着苏晚:“用你的破邪符,贴于草人头顶。然后,拔掉心口的三根针,

顺序是从左至右,不可错。最后,将浸泡它双脚的黑水碗打翻,用干净泥土覆盖。

”苏晚依言而行。当她将那张倾注了心神绘制的破邪符拍在草人头顶时,符纸无火自燃,

发出淡金色的光芒,那草人竟像是活物般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墙上的血色符咒也随之明暗不定。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拔那三根泛着幽蓝寒光的邪针。

手指触碰到针体,一股钻心的冰寒与怨毒顺着手臂直冲脑海,

眼前仿佛闪过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耳边响起凄厉的嚎叫。她咬紧牙关,默念凝神法诀,

稳住心神,用力将三根针依次拔出!每拔出一根,草人的颤抖就减弱一分,

顾云深的魂体则随之凝实一丝。当第三根针被拔出时,草人彻底静止不动,

那股缠绕其上的邪恶气息也随之消散大半。最后,苏晚端起那碗腥臭粘稠的黑水,

强忍着恶心,将其泼洒在祭坛下的地面上,又用从外面抓来的干燥泥土匆匆覆盖。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冷汗浸湿了内衫。而顾云深的魂体虽然依旧不如鼎盛时期,

但显然摆脱了那魇镇之术的持续侵蚀,气息平稳了许多。“此地不宜久留。

”顾云深看向钱管家的尸体,眉头紧锁,“钱贵死于此地,顾霆海很快便会察觉。

他生性多疑狠辣,必会追查。”“那这尸体……”苏晚看着钱管家的尸体,感到棘手。

顾云深思忖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将他留在这里。顾霆海发现后,

只会以为钱贵是施术不当遭了反噬,或者被我们‘处理’掉了。这反而能暂时迷惑他,

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为我们争取时间。”这无疑是一步险棋,但也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

苏晚点头同意。两人迅速清理了他们来过的痕迹,苏晚重新从破窗翻出,

顾云深则再次扰乱那微弱的禁制,让她得以安全离开废院。回到自己冷清的房间,

苏晚的心依旧怦怦直跳。今晚的经历太过骇人,二爷顾霆海的狠毒,那邪恶的魇镇之术,

钱管家的突然死亡……一切都表明,他们面对的敌人,不仅权势滔天,而且行事毫无底线,

精通邪术。“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对付顾霆海?”苏晚问道,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

顾云深的魂体坐在阴影里,似乎在恢复力量,也似乎在思考。“直接指证他,绝无可能。

父亲……未必会信,即便信了,家族丑闻,他也可能选择压下。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

或者……让他自己露出马脚。”他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

带着一种审视与决断:“《灵犀录》中,除了安魂辟邪,可记载了……驱物或显形之法?

”苏晚心中一动,立刻取出《灵犀录》翻阅。果然,在靠后的残页中,

找到一则名为“纸灵寻踪”的简易法门。此法并非驱使活物,

而是以特定符咒加持于纸人之上,附着一丝施术者的意念或特定目标的气息,

可令纸人短距离移动,甚至传递简单的信息或影像,常用于追踪或窥探。缺点是距离有限,

且极易被阳气旺盛或感知敏锐者察觉。“有此法便好。”顾云深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我们无需直接与他冲突。只需设法将一枚附着我残存气息或记录此地景象的纸人,

送到他面前。他做贼心虚,见到与魇镇之术、与我相关之物突然出现,必会惊慌,

进而有所行动。我们只需暗中观察,便能找到破绽。”这个计划颇为巧妙,

利用了人的恐惧心理。但如何将纸人准确送到顾霆海面前,而不被其他人发现?

“顾霆海生性谨慎,书房卧房皆有亲信把守,寻常人难以靠近。”顾云深沉吟道,

“但他每日午后,必会去府中祠堂偏殿***片刻,那里人手相对稀少,且……阴气稍重,

利于纸灵行动。”目标地点确定,接下来便是制作纸灵。苏晚按照《灵犀录》所述,

找来一张韧性较好的黄纸,仔细裁剪成一个小人形状。然后,

她以朱砂混合少量自身指尖血以增强与施术者的联系,

在纸人背面绘制了复杂的“通灵符”和“显影符”。最关键的一步,是注入“引子”。

顾云深将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他本源气息的魂力,渡入纸人之中。同时,苏晚集中精神,

将今晚在废院地下室看到的、那祭坛和草人偶的强烈印象,

努力烙印在纸人正面的“显影符”上。当最后一道符文完成,那小小的纸人仿佛活了过来,

轻轻颤动了一下,表面流转过一层极淡的微光,随即又恢复了普通模样。

时机选择在第二天午后。苏晚提前来到祠堂附近,找了个隐蔽处藏好。她将纸人放在地上,

心中默念咒诀,同时将意念集中在顾霆海身上。那纸人如同被微风吹动,

晃晃悠悠地立了起来,然后以一种非自然的、略显僵硬的姿态,贴着墙根和阴影,

悄无声息地向着祠堂偏殿的方向“走”去。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通过那丝微弱的联系,

她能模糊地感知到纸人的视角。它成功地溜进了偏殿的门缝。偏殿内,

顾霆海果然正独自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他年近五十,面容与顾霆山有几分相似,

却更显阴沉,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那纸人顺着墙角,

慢慢挪动到了顾霆海身前不远处的地面上,停了下来。就在这时,顾霆海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猛地睁开双眼!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瞬间就锁定了地上那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画着诡异符咒的黄色纸人!他脸色骤变,

瞳孔猛地收缩。

看到纸人正面隐隐浮现出的、那个让他无比熟悉且心惊肉跳的——插着邪针的草人偶虚影时!

“什么东西?!”他低喝一声,猛地站起,脸上闪过一丝惊惶,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触犯的暴怒。他下意识地抬脚,就要将那纸人踩碎!然而,

就在他的脚即将落下之际,那纸人仿佛有灵性般,猛地向旁边一窜,然后“噗”地一声轻响,

无火自燃,瞬间化为一小撮灰烬,消散在空中。顾霆海一脚踩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杀意。他显然认为这是有人在警告他,

或者……是顾云深的冤魂在作祟!他再也无法***,烦躁地在殿内踱步,随后快步走出偏殿,

低声唤来心腹,急促地吩咐着什么,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远处,

通过纸人最后传来的模糊影像和顾霆海的反应,苏晚知道,计划成功了!顾霆海这条毒蛇,

已经被惊动,接下来,他必然会有所行动。她悄悄退回自己的院落,将情况告知顾云深。

“鱼已惊动,接下来,就看他会如何搅动这潭浑水了。”顾云深的声音冰冷,

“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待他自乱阵脚。同时,苏晚,你需要尽快提升自保之力。

顾霆海身边,恐怕也有懂得邪术之人。”苏晚重重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灵犀录》。她知道,

与二房的正面对决,或许即将拉开序幕。而她和顾云深,一个活人,一个亡魂,

必须在这诡异的深宅中,携手杀出一条血路,揭开所有的黑暗与冤屈。

第七章:毒蛇反噬纸人化为灰烬后,顾府表面的平静被彻底打破,

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着大宅。

顾霆海显然被那诡异的纸人和上面浮现的草人偶影像惊得不轻。

他如同一条被踩了尾巴的毒蛇,虽然表面强自镇定,但暗地里的活动却骤然频繁起来。

苏晚凭借鬼眼,能察觉到府中流动的紧张气息,以及几股暗中窥探、带着恶意的视线。

顾云深的魂体恢复了些许,但依旧比之前虚弱。他告诉苏晚,顾霆海身边确实有懂行的人,

很可能就是当初布下魇镇之术的邪道。那人似乎加强了顾霆海主要活动区域的防护,

使得顾云深的魂体难以像之前那样轻易靠近窥探。“他在害怕,也在试探。”顾云深分析道,

“他不确定那纸人是何人所为,是我亡魂索命,还是另有知情者。他下一步,

要么是疯狂地找出‘威胁’并清除,要么是加快他夺权的步伐,或者……两者并行。”果然,

第二天下午,就发生了一件怪事。一个负责给苏晚送饭的、面相憨厚的小丫鬟,

在摆放碗筷时,偷偷塞给苏晚一个小小的、用油纸包着的东西,然后飞快地低下头,

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少……少奶奶,有人让奴婢把这个交给您,

说……说或许对您有用。” 说完,不等苏晚反应,便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跑了。

苏晚心中惊疑,回到内室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小块质地粗糙的布料,

像是从某种衣物上撕下来的,颜色是靛蓝色,上面沾着几点已经干涸发黑的污渍,

像是……泥点混合着某种植物的汁液?更奇怪的是,这布料的边缘,用一种歪歪扭扭的针脚,

绣着一个模糊的“海”字!“海”?顾霆海?苏晚立刻将布料拿给顾云深看。

顾云深的魂体仔细感知了片刻,

眼神一凝:“这布料上的气息……混杂着后山特有的‘腐骨草’的腥气,

还有一种……水腥味。这‘海’字,绣法拙劣,像是仓促间绣上去的。”后山?水腥味?

苏晚立刻联想到顾云深溺水之处——顾府后花园连接着的那片人工湖!“这布料,

像是小厮或低等仆役穿的那种粗布。”顾云深补充道,“有人想借这丫鬟之手,告诉我们,

顾霆海与后山、甚至与我的溺水有关?而且,此人地位不高,能接触到这种衣物,

并且……想借我们之手对付顾霆海?”这是一个新的线索,也是一个新的谜团。

这送来布料的人,是敌是友?是真心提供帮助,还是顾霆海设下的另一个陷阱?

就在苏晚和顾云深分析这块布料之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很快,脚步声在她院外停下,

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倨傲:“苏氏可在?二爷传你过去问话。

”是顾霆海身边的心腹管家,姓赵,一脸的精明算计。该来的,终究来了。

顾霆海果然按捺不住,开始主动出击,而且直接找上了她这个最明显的“外人”和“变数”。

苏晚与顾云深对视一眼。顾云深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沉住气,

他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你如何。随机应变,留意他身边是否有异常之人或物。我会在附近,

若有危险,我会设法制造混乱。”苏晚定了定神,将那块布料藏好,整理了一下衣衫,

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跟着赵管家,苏晚来到了顾霆海所居的“听涛苑”。

比起顾霆山主院的威严大气,这里更显精致,却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郁。厅堂内,

顾霆海端坐在主位之上,面色阴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椅的扶手。他旁边,

垂手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道袍、面容干瘦、眼神浑浊的老者,那老者手中拿着一串乌黑的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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