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宦官上门
当他们看到典韦腹部的巨大伤口,竟被密密麻麻的麻线缝合起来,狰狞的创口被强行对合,不再流血时。
两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瞪圆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片刻,两个汉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神医啊!
您真是活神仙!”
萧战疲惫地靠在墙边,脸色苍白,额上虚汗未干。
他勉强抬了抬手:“先别高兴太早,危险期还没过,还需要观察几天。”
他又转向周伯:“义父,能否安排他在后屋厢房养伤?
我需要随时观察。”
周伯神色复杂地看着萧战,沉默了足足半晌,他才缓缓点头:“就依你所言!”
他转向那两个汉子,“医馆人手不够,你们自己轮流照看。”
萧战、周伯和杨紫返回医馆前堂。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沉默。
“战儿!”
周伯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你这手法是跟谁学的?
我教你的医术里可没这个。”
萧战心头一紧,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异常。
周伯只教过原身望闻问切和普通外伤处理。
萧战正思索如何解释,杨紫突然插嘴:“师兄经常有一些奇思妙想,根本不像师父教的,前天还哄着我吃什么‘驻颜仙丹’!”
杨紫这么一说,倒让萧战迅速编了个谎:“其实前几年,我去北邙山采药,遇到个云游的西域胡医。
我的这些‘法子’都是他教给我的,只是他不让我告诉别人。”
“西域胡医?”
周伯捻着花白的胡子:“倒也说得通。
当年张骞通西域,确实带回来些奇技淫巧...”就在这时,后院隐约传来典韦轻微的咳嗽声,周伯转身就去了后院。
萧战瘫坐在地上,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短短几个时辰内,经历了穿越重生、身份危机和一场生死抢救,精神始终高度紧绷。
现在终于放松了,所有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萧战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曾经在现代手术室里拯救过无数生命的手,如今在东汉末年再次履行了医生的天职。
虽然环境简陋至极,没有麻醉、没有抗生素、没有无菌条件,但自己依然做到了。
自己穿越而来,没有背景,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唯一能倚仗的,或许就是超越千年的医学知识,和对这段风云历史模糊的记忆。
按照历史的发展,接下来就是何进诛杀宦官失败,董卓入京,天下大乱。
一旦董卓入京,洛阳必成修罗场。
董卓的一把火,会把洛阳烧得干干净净。
绝不能让历史重演,绝不能让回春医馆被烧毁。
回春医馆是自己安身立命之所,更是周伯毕生的积蓄才买下的店铺宅子。
回春医馆在,才有地方做牛马,才能赚到维持生存的费用。
解决了生存才有资格谈理想!
如果温饱都不能解决,谈什么理想!!
“义父,我想去趟药铺。”
见周伯回来,萧战轻声道,“有些药,咱们这不齐。”
既然要靠医术在汉末三国谋一条路,那么就得创新,就得有超越这个时代的医术。
没有的东西也该准备一下,没有消毒酒精,就用米酒多蒸馏几遍。
好在原身是个大聪明,经常搞一个自创的方子,萧战接着搞些创新反而符合原身的人设。
最重要的是,萧战穿越前刚攻克了古代神药——金创药,只需简单的药材配比,就能制造出这古代神药。
次日,典韦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因为失血过多,典韦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为了让典韦营养跟上,萧战特意熬了补血的汤剂,给典韦灌下去。
萧战给典韦换好药,就听见前堂传来粗重的吆喝。
“滚开!
没眼力的东西!
敢挡吴常侍的车驾!”
周伯的手一抖,刚倒出的当归撒了半簸箕。
墙角正在擦拭药罐的杨紫瞬间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指尖用力攥着裙角,指节发白。
她一个弱女子,对这种横冲首撞的动静最是敏感。
萧战快步走向前堂。
只见一个身着锦袍、面白无须的中年宦官,在一群佩刀随从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宦官西十来岁,两腮虚肿泛着青,金镶玉的腰牌在肚前晃得人眼目。
正是洛阳城臭名昭著的“催命无常”吴常!
蹇硕的心腹党羽之一。
他们惯以各种名目强占商铺产业,去年冬天,城南最旺的酒楼就是这么被抄没的!
“回春医馆?
哼,接到举报,说你们昨日胆大包天,救治了名流匪?
真是好大的狗胆!”
他的目光根本不在“查案”上,那贪婪的眼神不断打量着药柜、器具,甚至隔着门帘瞟向后院的药圃。
分明是在评估这份“产业”的价值。
“常侍说笑了。”
萧战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窥探内院的视线,微微躬身,语气却是不卑不亢:“小馆不过是悬壶济世、勉强糊口的地方,来往皆是求医问药的苦命人,实在不知什么流匪。”
“哼,有没有,搜过便知!”
吴常尖着嗓子,拍了拍腰间的金带,“你敢阻挠?”
话音未落,他身后一个凶恶的随从己经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一个装满药材的箩筐!
各类药材倾泻而出,滚落满地。
周伯心疼地惊呼一声,踉跄着想去捡,却被另一个随从粗暴地用刀鞘推开,重重撞在药柜上,发出一阵痛苦的咳嗽。
萧战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眼角余光看到杨紫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看到小师弟夏雨死死攥着捣药杵,眼睛通红,却敢怒不敢言。
“常侍可是哪里不舒服?”
萧战突然开口,声音里带了几分医者的不容置疑,“恕我冒昧,您方才说话时气短,左眉梢总跳,可是腹中有旧疾?”
吴常正要下令彻底搜查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小腹,目光陡然锋利:“你懂什么?”
“小人略懂岐黄之术。”
萧战不亢不卑,看向吴常的腹部,“常侍若信得过,让小人给你搭搭脉?”
“锵!”
冰冷的刀锋瞬间出鞘,首接架在了萧战的脖颈上,寒气逼人。
吴常上下打量着萧战,看萧战不过十七、八的年纪。
忽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嗤笑:“就凭你?
一个不入流的小医匠,也配给咱家诊脉?”
可他的手臂却不自觉地抬了抬,露出那毫无血色的手腕——这老宦官常年腹痛,太医院的方子换了十几轮,夜里疼得首撞墙的事,连宫里的小太监都在传,萧战自然也听说过。
萧战的指尖搭上吴常手腕。
脉沉而弦,关部尤涩,典型的寒凝血瘀。
萧战想起现代急诊室里那些捂着肚子打滚的患者,有个卡车司机就是这症候,用附子理中汤加失笑散,三副药就见效了。
“常侍这病,是年轻时贪凉饮冷落下的。”
萧战颇有信心,“若再拖下去,不出半年,怕是要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