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晚星,是个无神论者。直到我搬进新家,隔壁的女人苏晴每晚十二点准时惨叫,
声音凄厉,像是被人活活剥皮。我报警,警察来了,她却衣衫整洁,笑意盈盈,
说自己在练声。警察走了,她贴着墙壁阴冷地对我说,下一个就是你。
1. 午夜惊魂搬进月湖小区的第一个星期,我很满意。作为社畜,
我最看重的就是安静。这里地段偏,租金便宜,邻里之间似乎也互不打扰。直到第八天,
午夜十二点整。一声惨叫毫无预兆地穿透墙壁,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那声音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尖锐,扭曲,充满了极致的痛苦,
仿佛正有人用钝刀子一寸寸割开她的皮肉,再撒上一把盐。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弹坐起来,
心脏狂跳。声音来自隔壁。我屏住呼吸,耳朵贴上冰冷的墙壁。惨叫还在持续,
中间夹杂着模糊的、像是野兽般的呜咽。是家暴?还是入室抢劫?我抓起手机,
毫不犹豫地拨打了110。等待警察的时间里,那惨叫声又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然后戛然而止。世界瞬间恢复死寂,静得让人发慌。十五分钟后,门铃响了。我打开门,
两个警察站在门口,表情严肃。为首的年轻警察叫陈岩,他出示证件,简单询问了情况。
隔壁,302。我指着旁边的门,声音还有些发颤,叫声非常惨,绝对不是开玩笑。
陈岩点点头,和同事一起去敲响了302的门。敲了很久,门才开了一道缝。
一个女人探出头来,她穿着一身藕粉色的丝质睡衣,长发微卷,
脸上挂着被吵醒的不悦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温柔悦耳。她就是苏晴。陈岩说明了来意,苏晴脸上的歉意更深了。她打开门,
让我们进去。房间里一尘不染,香薰的味道很好闻,完全不像刚刚发生过惨案的样子。
真是不好意思,吓到邻居了。苏晴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我是一个网络配音演员,
最近在练习一种比较特殊的声线,就是那种……恐怖角色的濒死惨叫。她顿了顿,
甚至还带着点炫耀的口吻,看来我练得还挺成功的。我愣住了。陈岩的同事环顾四周,
没发现任何异常。陈岩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和责备,仿佛在说:就这?
可是……那声音太真实了。我试图争辩。这位小姐,苏晴转向我,笑容不减,
下次我会注意关好隔音窗的。不过,您也知道,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不真实怎么能打动听众呢?她的话堵得我哑口无言。陈岩做了简单的记录,
公式化地叮嘱苏晴注意影响邻里关系,然后就准备收队。我僵在原地,
感觉自己像个小题大做的傻子。送走警察,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也许真的是我太敏感了。就在这时,隔壁传来幽幽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刺穿墙壁。下一个,就是你。2. 诡异威胁那声音,是苏晴的。冰冷,怨毒,
和我刚刚听到的温柔声线判若两人。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恐惧顺着脊椎一路攀升到头顶,我猛地拉开门,冲到302门口,用力拍打着门板。苏晴!
你出来!你把话说清楚!里面毫无动静。我拍得手掌发麻,声嘶力竭,
可那扇门就像一堵沉默的墓碑,将所有的声音都吞噬了。这一夜,我再没睡着。我睁着眼睛,
死死盯着天花板,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我惊出一身冷汗。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去上班,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我开始怀疑,
那句威胁是不是我的幻觉?是高压工作和睡眠不足导致的神经衰弱?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我相信逻辑和证据。所以,我决定在午夜十二点之前,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如果苏晴今晚还叫,我就录下来。如果她还敢威胁我,我也要录下来。白纸黑字的证据,
比我苍白的口述要有力得多。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我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点下了录音键。
秒针滴答,仿佛踩在我的心跳上。十二点整。啊——!惨叫声准时响起,
比昨晚更加凄厉,更加绝望。这一次,我清楚地听到了其中夹杂的哭喊。
救命……谁来救救我……是我的声音!虽然扭曲变形,但我能确定,那绝对是我的声音!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摔下来,手机也掉在了地上。录音还在继续。
惨叫声持续了五分钟,然后消失。我颤抖着手捡起手机,哆哆嗦嗦地按下了停止键。
我不敢再听,直接抓起外套冲出家门,开着车直奔最近的派出所。值班的警察恰好还是陈岩。
看到我,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林小姐,又有什么事?录音!我录下来了!
我把手机递过去,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的惨叫,
还有……还有她在模仿我的声音!陈岩接过手机,点开那段录音。
刺耳的电流声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滋啦——滋啦——除了噪音,什么都没有。
我一把抢过手机,自己播放。滋啦——滋啦——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录下来了!
那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模仿我的哭喊,都去哪了?林小姐。陈岩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们查过了,302的户主苏晴,是星辉娱乐的签约配音演员,业内小有名气。
她没有案底,社会关系简单。你确定你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产生了幻听吗?我没有!
我激动地反驳,她威胁我!她亲口说下一个就是我!有录音吗?陈岩反问。
我瞬间噎住。林小姐,报警需要证据。他把手机还给我,语气公事公办,
如果没有证据,你的行为就属于骚扰。希望你明白,警力资源是有限的。我拿着手机,
站在派出所明亮的灯光下,却感觉浑身冰冷。他们不信我。没有证据,我就像个疯子。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电梯门打开,苏晴正站在她家门口,手里拎着一袋垃圾。她看到我,
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林小姐,回来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没休息好吗?
我死死地盯着她,不发一言。她笑着,一步步向我走来,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她走到我面前,停下,身体微微前倾,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的声音,真好听。叫起来,一定更动人。
3. 死猫警告挑衅。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挑衅。我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可我的手腕在半空中被她抓住了。她的手很冷,像是没有温度的蛇,力气却大得惊人。
别激动。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神却像淬了冰,在这里动手,可是有监控的。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电梯口那个红色的指示灯正一闪一闪。她算准了我不敢。在有证据
的地方,她永远是无辜的那一个。苏晴松开我的手,转身,拎着垃圾袋走向电梯,
姿态优雅得像是在走红毯。我看着她的背影,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个女人,心思缜密,
滴水不漏。她很清楚规则的边界在哪里,并且在边界之内,将恶意发挥到了极致。回到家,
我反锁了三道门,仍然觉得不安全。我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月湖小区和302
的信息。小区的业主论坛里,大部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日常,直到我翻到一个三年前的帖子。
发帖人匿名,说自己住在月湖小区某栋的301,隔壁302的邻居每晚都发出怪声,
报警也没用,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搬走了。帖子下面零星有几个回复,都说发帖人小题大做,
神经过敏。我的心沉了下去。301,就是我现在住的这间。也就是说,在我之前,
已经有人经历过和我一样的事情。他选择了逃跑。可我不能跑。我刚交了一年的房租和押金,
花光了所有积蓄。我跑了,苏晴就会去找下一个住在301的倒霉蛋。这件事,
必须有个了结。既然录音没用,那我就用视频。我网购了两个最小的针孔摄像头,
一个安装在我家门上的猫眼里,正对着302的门;另一个,
我想办法装在楼道的消防栓箱的缝隙里,那个角度,刚好能拍到我们两家的门口。
做完这一切,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接下来几天,苏晴反而安静了。没有惨叫,没有威胁。
她每天正常出门,正常回来,碰到我还会主动笑着打招呼,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她越是这样,我越是心慌。这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果然,第五天早上,我一开门,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只被掐断了脖子的黑猫,直挺挺地吊在我的门把手上,
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门框才没吐出来。我立刻冲回房间,
打开连接摄像头的电脑。猫眼里的摄像头,画面漆黑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而楼道里的摄像头……录下的画面里,凌晨三点,苏晴家的门开了。她走了出来,
手里什么都没拿。她径直走到我的猫眼前,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
伸出手指,挡住了镜头。她知道有摄像头!她甚至知道摄像头在哪里!她做完这一切,
就回了屋。从始至终,那只死猫都没有出现在画面里。她是怎么把猫挂在我门上的?
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型。她……能穿墙?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处理掉死猫,
然后再次拨通了陈岩的电话。林小姐,我希望你这次有切实的证据。
他的声音已经很不耐烦。有。死猫,挂在我门口。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半小时后,陈岩和一个年长的警察一起来了。我指着门把手:猫就挂在这里,脖子断了,
全是血。年长的警察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又去楼道看了看,最后摇了摇头。没有血迹,
没有指纹,什么痕迹都没有。陈岩调取了楼道的监控录像,
看到了苏晴半夜出门挡住我猫眼的那一幕。这只能证明她有遮挡你摄像头的行为,
并不能证明她杀了猫,并且挂在你门口。陈岩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偏执狂,林小姐,
你安装针孔摄像头的行为,已经涉嫌侵犯他人隐私了。是她逼我的!我情绪有些失控,
她要杀我!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法律讲的是证据。
陈岩的语气不容置疑,没有证据,我们不能对任何一个公民采取强制措施。
如果你再这样骚扰苏晴女士,我们会依法对你进行传唤。他说完,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一点点沉入谷底。证据,证据,证据!他们只要证据!可我的对手,
根本不按人类的规则出牌!我回到屋里,瘫坐在地上。窗外阳光明媚,
我却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黑色盒子里,孤立无援。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里面传出苏晴带着笑意的声音。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别急,这只是开胃菜。你很快……就会变得和它一样了。电话挂断。我看着手机,
又看了看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门把手,和走廊里那个闪烁着红光的官方监控。我忽然明白了。
程序、规则、法律……这些东西,在绝对的恶意面前,保护不了我。
它们甚至会成为我求生路上的绊脚石。既然光明的路走不通,那我就走向黑暗。
既然程序正义救不了我,那我就自己执行——结果正义。4. 黑暗觉醒我的第一步,
是彻底放弃向外界求助。我删掉了陈岩的联系方式,拆掉了我安装的所有摄像头。这些东西,
在苏晴面前,只会暴露我的意图,让我显得更加可笑。从那天起,
我不再对苏晴的任何挑衅做出反应。楼道里遇到她,我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门缝里塞进来写着死字的纸条,我捡起来,面无表情地丢进垃圾桶。半夜,
墙壁上响起指甲刮擦的声音,我戴上耳塞,照睡不误。我的冷静似乎让苏晴有些意外。
她开始变本加厉。我的外卖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在门口。我的电闸会在深夜被突然拉掉。
甚至有一次,我回家时,发现我的备用钥匙插在门上,而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我报了警。
来的还是陈岩。他勘察现场,查了监控,监控里,只有我一个人进出过楼道。他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疲惫。林小姐,这出闹剧,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我没说话。
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为了逼走邻居,已经开始自导自演了。陈岩走后,
我默默地把家里收拾好。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我的心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
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很好。现在,所有人都相信我是个疯子了。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