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枰帝国的城朱雀大街最东头的王府张灯结彩,铜钉朱门大开,八抬大轿踏着晨露停在青石阶前。
轿帘轻启,绣着并蒂莲的红绸帕下,新嫁娘云鬓间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叮咚声混着鼓乐,惊起檐角栖息的白鸽。
喜娘搀扶着裴家新妇跨过灵火盆,满地红毯延伸至正厅。
高堂之上,黎家主捋着胡须,望着身着织金霞帔的儿媳笑意盈盈。
司仪拉长声调喊出“一拜天地”,檀香缭绕的空气中,新人发间金钗相碰,清脆声响里,三拜九叩间藏着绵延千年的郑重。
内院里,丫鬟们捧着红漆食盒穿梭往来,枣、花生、桂圆、莲子撒满婚床。
窗棂透进的日光将“囍”字投在新娘绯红的裙裾上,忽明忽暗。
待到暮色西合,新郎掀起盖头,烛光里交杯酒泛起细碎涟漪,门外孩童嬉笑追逐,将撒帐的彩果踢得满地乱滚。
夜渐深,更鼓声里,绣着鸳鸯的锦被裹住一室温柔。
檐角灯笼在晚风里轻轻摇晃,映着朱墙上“永结同心”的喜联,将这场跨越门第的良缘,缀成天枰帝国城新的佳话。
婚堂对语缔良缘红烛高照,鎏金香炉腾起袅袅青烟。
黎家主身着玄色织锦长袍,抚着颔下长须立于喜堂东侧;王家主一袭月白暗纹长衫,腰间玉佩轻晃,两人对视间皆是笑意。
司仪唱罢“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黎家主上前半步,执起王家主的手,声如洪钟:“贤弟,今日小儿与令爱喜结连理,实乃黎家之幸。
犬子莽撞,日后还望亲家多多教诲。”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方紫檀木匣,“这是王家祖传的和田玉镯(玄阶中级法器),权作小辈的添妆。”
黎家主双手接过,回礼道:“兄长言重!
小女自幼娇惯,能入黎家门楣是她的福分。”
话音未落,身后丫鬟捧出一卷画轴,“此乃家藏《并蒂莲图》,愿两姓永好,如这画卷长存。”
二人相视而笑,黎家主抬手示意:“从今往后,咱们便是至亲。
他日若有难处,只需言语一声!”
王家主重重拍了拍对方手背:“正是这话!
待过了三朝回门,定要摆上十坛女儿红,与兄长不醉不归!”
两人一首喝到了不省人事。
满堂宾客轰然叫好,司仪适时高呼:“礼成——送入洞房!”
鼓乐声再起,新人携手远去,两位家主并肩而立,望着红烛摇曳的喜堂,眼中皆是对后辈的期许。
婚礼结束烛影摇红红烛将熄未熄时,沈明砚才推开雕花木门。
喜帕下的苏棠听得衣袂轻响,指尖攥紧了裙上金丝绣的鸳鸯,腕间的玉镯撞出细碎声响。
“当心。
“带着酒气的暖意裹住她发颤的肩。
王宁砚指尖悬在喜帕上方顿了顿,最终轻轻一挑。
烛光倾泻而下,映得黎晓脸颊比嫁衣更红,凤冠上垂落的珍珠流苏随着呼吸轻晃,在锁骨处投下细碎的影。
铜盆里的合欢酒泛起涟漪。
王宁执起银杯,指尖擦过黎晓彤微凉的手背:“阿彤,该饮合卺酒了。
“两人交臂饮尽,残酒顺着嘴角滑落,他伸手替她擦拭时,王宁突然抬头,撞进一双盛着星河的眸子。
窗棂外传来更夫打更声,三更天的风卷着槐花香涌进来。
王宁解下她的珠钗,乌发如瀑倾泻,他俯身时,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娘子,春宵苦短。
“王宁慌忙闭眼,却在黑暗里触到他温柔的笑意,像腊月里的雪落进心口,融成一池春水。
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红纱帐缓缓垂下,烛花爆开最后一朵火星,将地上撒的花生、桂圆镀上朦胧光晕。
更漏滴答,帐中细语呢喃,伴着檐角风铃轻响,在这良夜里酿作绵长的情丝。
新晨敬茶寄相思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碎金。
王宁与黎晓彤身着崭新的吉服,捧着鎏金茶盏跪于堂前。
王萍家主身着藏青织锦长袍,接过茶盏时,苍老的手指微微颤抖。
“快些起来。
“她轻轻扶起二人,目光在儿媳鬓边的银蝶发簪上停留片刻,“昨夜可睡得安稳?
阿彤自小贪凉,你莫要由着他开窗......“话音未落,忽而哽咽,“若你婆婆还在,见着这般般配的一对儿,不知要多欢喜。
“:“儿媳必当如侍奉生父般,侍奉您。
,定使您心满意足。
“王宁亦紧攥父亲之手,言辞恳切:“父亲安心,孩儿定当护阿彤无虞。
“王萍家主收泪展颜,自怀中取出个红绸小包,纳入黎晓彤手中:“此乃你婆婆生前至爱之翡翠镯子,言明要留予孙媳。
“镯子触及掌心之际,黎晓彤仿若感受到跨越岁月之温热,抬头恰与丈夫湿润之眼眸相对。
堂外喜鹊啁啾,檐角风铃叮当,晨光将三人之身影映照成温暖之剪影。
此一杯新茶,既是新人之孝意,亦盛满了两代人逾越生死之挂念。
而王宁亦将奔赴疆场。
天枰帝国与凤凰帝国大战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