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林薇意外怀了我的孩子。我因此入赘林家，成了她名义上的丈夫。这四年，
她对我与女儿安安不闻不问，冷若冰霜。三天前，安安车祸身亡。她却和她的白月光，
跑去了大理，说要完成年少时许下的浪漫心愿。这是安安死后的第三天，林薇，我的妻子，
孩子的母亲，仍未露面。今天，是安安的头七。第一章冰冷的太平间里，
白布覆盖着小小的身躯。那是我三岁的女儿，安安。我伸出手，指尖颤抖，
却始终不敢掀开那片白。我怕看到她再也不会对我笑的脸。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像一条毒蛇，钻心地响。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林薇。我划开接听，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风声，还有她带着笑意的声音，慵懒又娇媚。“陈阳，跟你说个事，
我跟阿远在大理呢，这边天好蓝，跟画一样。”“我们找到了当年说好要一起来的那个客栈，
老板还记得我们呢。”我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烧红的炭，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似乎有些不满我的沉默，语气带上了一贯的颐指气使。“你哑巴了？我在跟你说话。
”“哦，对了，我爸说你这几天老打电话，安安怎么了？又发烧了？送医院了没？
跟你说了多少次，那孩子身体弱，你上点心。”上点心。我死死攥着手机，
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我看着那片白布，眼前一片模糊。“林薇。
”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安安死了。”“车祸，三天前。”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风声、笑声，一切都消失了。过了足足十几秒，她才再次开口，声音尖锐，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质问。“陈阳！你胡说什么！这种玩笑是能乱开的吗？为了让我回来，
你连自己女儿都咒？”我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短促的、干涩的笑。
“我给你发了九十七个电话，上百条信息。”“我求你回来，看她最后一眼。”“你在哪里？
你在大理，跟你的顾远，完成你们年少的心愿。”“林薇，安安的头七，你这个当妈的，
不准备回来送送她吗？”“你……”她似乎被我的话噎住了，呼吸变得急促，“陈阳你疯了！
你等着，我马上……我马上订机票！”“不用了。”我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像冰锥。
“你和你的白月光，好好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安安这里，有我。”我挂断电话，
将手机调至静音。然后，我点开相册，找到那段一分钟的视频。那是两个月前，
我无意中在书房的隐藏摄像头里发现的。画面里，林薇和顾远就在我和她的婚床上，
赤裸地纠缠在一起。林薇娇喘着，说：“阿远，你比陈阳那个废物强一百倍。
”顾远笑了：“那你怎么还不跟他离婚？”“离了怎么行？我爸需要一个听话的赘婿，
林家需要一个继承人。安安就是我最好的挡箭牌。等我彻底掌控公司，陈阳就得滚蛋。
”我盯着视频里那张我曾爱过的脸，心脏猛地一缩，疼得我瞬间无法呼吸。四年了。我以为，
就算没有爱情，为了孩子，她总会有一丝人性。原来，我和女儿，都只是她的工具。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名为“林氏家族”的群聊。里面有她的父母，
她的叔伯姑姑，她所有的亲戚。我没有发一句话。只是把那段一分钟的视频，点击了发送。
然后，我关掉手机，揣进兜里。我走到那张小小的停尸床前，终于鼓起勇气，
缓缓掀开了白布。安安的小脸苍白，眉眼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安安，爸爸在。
”“别怕，爸爸这就……为你讨回公道。”第二章太平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我岳父林建国，带着两个保镖，满面怒容地冲了进来。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眼睛里布满血丝，指着我的鼻子就破口大骂。“陈阳！你这个畜生！你发的什么东西！
你想毁了薇薇吗？”我没有理会他的咆哮，只是拿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安安冰冷的小脸。
我的平静，似乎更加激怒了他。林建国怒吼一声：“给我打！打断他的狗腿！
把手机给我抢过来！”两个黑衣保镖立刻朝我逼近。我缓缓站起身，将安安的白布重新盖好，
动作轻柔，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然后，我转过身，面对着他们。“林建国，
”我一字一顿，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这里躺着的，是你的外孙女。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
”林建国被我眼里的寒意慑住，动作一滞。他喘着粗气，
胸口剧烈起伏：“你……你这个白眼狼！我们林家养了你四年，你就这么回报我们？
你把视频删了，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笑了，
笑声在空旷的太平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我的女儿死了，她的母亲在她头七的日子里，
还跟别的男人在外面风流快活。”“你让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一步步走向他，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你女儿婚内出轨，给你戴了绿帽子，你不去找那个奸夫，
反而来找我这个受害者的麻烦？”“你……”林建国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什么？”我逼视着他，“我发的视频，只是开胃菜。”我从口袋里拿出另一部手机，
点开一个文件夹，举到他面前。里面全是文件和录音。“林氏集团，偷税漏税三千七百万，
这是账本复印件。”“城南那块地，你向相关负责人行贿五百万，这是转账记录和通话录音。
”“你小老婆在城西那套别墅，用的是公司的钱买的，这是购房合同和资金流水。
”“还有……”“够了！”林建-国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我。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在他眼里一直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废物赘婿，
手里竟然攥着这么多能让他万劫不复的炸弹。这四年，我当牛做马，他们把我当狗。
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却忘了，狗的耳朵，有时候比人还灵。
“陈阳……你……你想干什么？”林建国的声音开始发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我想干什么？”我收起手机，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要你，
还有你的宝贝女儿，跪在安安的灵前，磕头认错。”“然后，滚出我的人生。”“否则，
这些东西，明天就会出现在纪检委的办公桌上。”林建国浑身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被身后的保镖扶住。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可思议。仿佛第一天认识我。
我没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回安安身边。“安安，看到了吗？他们开始怕了。”“这，
只是个开始。”第三章两天后，是安安的葬礼。林薇终于回来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名牌连衣裙，化着精致的淡妆，头发一丝不苟。如果不是眼眶微红，
看起来更像是来参加一场时尚晚宴，而不是自己女儿的葬礼。她一进门，
就看到了跪在灵堂中央的林建国。“爸！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啊！
”林薇尖叫着要去扶他。林建国却一把推开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敢起来。因为我就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那部存满了他罪证的手机。林薇的目光转向我，
充满了怨毒和愤怒。“陈阳！你对我爸做了什么！你这个疯子！”她冲过来，扬手就要打我。
我轻易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瞬间痛呼出声。“疯子？”我盯着她的眼睛，
“跟你比起来，我还差得远。”“自己的女儿死了，你还有心情在外面跟野男人逍遥快活。
葬礼迟到两天，还打扮得花枝招展。”“林薇，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石头吗？
”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得她脸色发白。她挣扎着，尖声叫道：“你放开我！陈阳，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我们林家的一条狗！”“狗？”我笑了，“对，我以前是条狗。
但现在，这条狗不听话了。”我甩开她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跪下。
”“什么？”林薇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说，跪下。”我指着安安的遗像，
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感情，“给安安，磕头。”“你做梦！”林薇歇斯底里地吼道，
“让我给他生的野种下跪？她也配！”“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我出手快如闪电，
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林薇的半边脸颊瞬间高高肿起，嘴角渗出了血丝。她被打懵了，
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四年来，我别说打她，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
“你……你敢打我？”“打你？”我一步步逼近她，“我还想杀了你！
”我胸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发，这几天积压的痛苦和仇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地按向地面。“磕头！”“啊——！
”林薇发出凄厉的惨叫，拼命挣扎。跪在一旁的林建国吓得魂飞魄散，
连滚带爬地过来抱住我的腿。“陈阳！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别闹出人命啊！
”我一脚踹开他，双眼赤红。“好好说？我的女儿都死了！你让我怎么好好说！
”我拖着林薇，像拖着一条死狗，将她拖到安安的灵前。“看着！看着安-安的脸！
你这个不配当妈的畜生！”“告诉她，你为什么不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告诉她，
你和那个奸夫在大理有多快活！”林薇被我按在冰冷的地板上，头发散乱，妆容尽毁，
狼狈不堪。她看着遗像上安安天真的笑脸，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或许是死亡的恐惧，
或许是迟来的愧疚，她终于崩溃了。
“我错了……陈阳我错了……你放过我吧……”她痛哭流涕，声音含混不清。“放过你？
”我松开手，退后两步，看着她在地上蠕动。“可以。”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
扔在她脸上。“签了它，我们就两清了。”那是一份离婚协议。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林薇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净身出户。
第四章林薇看着离婚协议，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净身出户……陈阳，
你好狠的心！”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四年的夫妻，你就一点情分都不念吗？
”“情分？”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跟我谈情分？”“林薇，这四年来，
你正眼看过我一次吗？你抱过安安几次？你给她换过一次尿布，喂过一次奶吗？
”“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个让你完成家族任务的工具，安安不过是你用来巩固地位的筹码。
”“现在，工具要反抗，筹码也死了，你倒想起来跟我谈情分了？”我的每一句话，
都像一把刀，扎进她的心里。她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因为，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林建国在一旁，脸色灰败，他知道，大势已去了。“签吧，薇薇。”他声音沙哑地开口，
“签了它。”“爸！”林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签！”林建国低吼道，
“你想让我们整个林家都给他陪葬吗！”林薇终于明白了，她那无所不能的父亲，
这次是真的怕了。她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笔，在离婚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拿过协议，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收好。“很好。”我转身，对着安安的遗像，
深深鞠了一躬。“安安，爸爸带你回家。”我捧起骨灰盒，没有再看林家父女一眼，
径直走出了这个让我恶心了四年的地方。走出灵堂，阳光刺眼。我眯了眯眼，
感觉像是重获新生。过去的陈阳，已经随着安安的死，一起埋葬了。从今天起，
我只为复仇而活。我正要拦车，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一张清冷绝美的脸。“陈先生，需要送你一程吗？”是她。前天晚上，我在城郊的路上，
看到她的车抛锚了，周围还有几个不怀好意的混混。我当时心情极差，本不想多管闲事。
但看到她一个女人，又想起了孤零零的安安，终究还是没忍住，报了警，
顺便吓走了那几个混混。她当时要给我联系方式，我拒绝了。没想到，她竟然找到了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问。女人叫苏瑾，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浅笑：“在江城，
我想找一个人，不难。”她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骨灰盒上，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了然和同情。
“上车吧，我送你。”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车门。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好好安放安安。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苏瑾没有多问，只是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谢谢。
”我打破了沉默。“举手之劳。”她淡淡地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神变得幽深。“让他们，付出代价。
”苏瑾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答案并不意外。“需要帮忙吗？”“你是谁？
”我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她能开得起宾利，能轻易找到我，绝不是普通人。苏瑾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