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再婚,妈妈拉黑我。
我从寄宿学校跑出来,站在冰冷的桥上,给他们发去最后一条消息。
妈妈的回复是:“你以后别再联系我了,我不想我的人生有你这个污点。”
爸爸的回复是:“你后妈怀孕了,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住。”
看着远处万家灯火,我闭上了眼。
坠落的时候,我轻声说:“爸爸,妈妈,这次我真的不打扰了。”
......江风刺骨,吹得我单薄的校服猎猎作响。
我赤着脚,站在冰冷的水泥桥面上,脚底的寒气顺着血管一路蔓延到心脏。
手机屏幕还亮着,映出那两条决定我命运的短信。
字字诛心。
我的人生,好像从一个笑话,变成了一个污点,最后成了一件垃圾。
我还记得开庭那天。
曾经恩爱的父母,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互相攻讦。
他们争论的焦点,不是谁要我。
而是谁都不要我。
“她正是花钱的时候,我事业刚起步,带不了!”爸爸的声音冷硬。
妈妈尖锐地反驳:“你带不了?我是女人,我以后还要嫁人,谁会要一个拖着拖油瓶的女人?”我像个皮球,被他们踢来踢去。
最后,法官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将我判给了经济条件更好的父亲。
我以为,我至少还有个爸爸。
那天,爸爸没有带我回家,而是直接把我送进了一所全封闭的寄宿学校。
他摸着我的头,说:“萱萱,爸爸要出差,你在这里乖乖的,等爸爸回来。”
我信了。
可我等来的,是他的再婚。
是一个穿着漂亮婚纱的阿姨,取代了妈妈的位置。
从此,爸爸来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少。
生活费从每个月准时打来,变成需要我打电话去要,再到后来,电话也不接了。
我在学校里,穿着不合身的旧校服,靠着同学偶尔分给我的面包和班主任悄悄塞给我的零钱过活。
身上永远是洗得发白的校服,脚上的鞋子已经开了胶。
同学们在背后指指点点。
“看,就是她,没人要的野孩子。”
“听说她爸妈都不要她了,真可怜。”
嘲笑声从来没有离开过。
暑假到了,学校清退所有寄宿生。
我提着一个破旧的行李包,站在校门口,无处可去。
我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拨通了妈妈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我却紧张得说不出话。
只能挂掉,颤抖着发去一条短信:“妈妈,我没地方去了,能收留我几天吗?”我等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手机坏了。
终于,屏幕亮了。
是一条语音转文字的回复。
“我和你爸已经离婚了,你判给了你爸爸。
“你以后别再联系我,我也要开始新的生活,我不想有你这样的污点。”
污点。
原来在妈妈眼里,我只是一个污点。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爸爸的电话,却一次次被挂断。
我只能给他发消息:“爸爸,你来接我好吗?”我站在校门口,从白天等到黑夜。
等了一天一夜。
终于等来了他的回复。
“你后妈怀孕了,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给你住。”
原来,爸爸的新生活里,也早就没有了我的位置。
后妈肚子里的那个,才是他的宝贝。
一个不会成为他新生活“污点”的孩子。
寒风中,我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
爸爸曾把我高高地扛在肩头,走在公园里。
他对所有路过的人炫耀:“看,我的萱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公主,爸爸以后带你去环游世界。”
我抱着爸爸的脑袋,咯咯咯的笑着,又朝着爸爸的脸颊大大的亲了一口。
那时的阳光,真暖啊。
我笑了笑,删掉了和他们所有的聊天记录。
然后,把手机扔进了汹涌的江水里。
“扑通”一声,像是我人生的回响。
远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为我而亮。
我张开双臂,像一只终于挣脱束缚的蝴蝶。
从桥上一跃而下。
坠落的风声在耳边呼啸。
我轻声说:“爸爸,妈妈,这次我真的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