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知味,清溪映辰第一章 梧桐巷的旧时光初夏的风带着梧桐叶的清香,
漫过青石板铺就的小巷。十五岁的欧阳凌辰踩着光影跑过,白色衬衫的衣角在风里翻飞,
像只振翅的白鸟。他手里攥着半块绿豆糕,是薛宣宣妈妈刚蒸好的,还带着温热的甜香。
“薛宣宣!你再慢一点,绿豆糕要化了!”他回头喊,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跳脱。
巷口的老槐树下,扎着高马尾的薛宣宣正踮着脚摘槐花,淡粉色的连衣裙沾了点细碎的白,
闻言回头笑,眉眼弯弯:“来了来了!欧阳凌辰,你等等我嘛,摘点槐花给我妈做槐花糕,
下次分你一半。”她跑过来,额角沁着薄汗,鼻尖沾了点槐花粉,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欧阳凌辰伸手替她拂掉,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额头,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脸颊微红,
错开了目光。“快点,今天我爸要带我去看新上市的模型,去晚了就没了。
”欧阳凌辰转回头,脚步慢了些,故意等着身后的人。薛宣宣快步跟上,
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分不开的藤蔓。
欧阳凌辰和薛宣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家住对门,从穿开裆裤起就黏在一起。
欧阳家是商界新贵,父母温和,家境优渥;薛家是老牌世家,薛父薛振雄行事沉稳,
在商圈颇有威望。两家生意上有往来,私下里更是交好,大人们常开玩笑,
说等两个孩子长大了,就让他们喜结连理。欧阳凌辰性子跳脱,却唯独对薛宣宣有耐心。
她怕黑,他就每天放学送她回家,在巷口等到她房间的灯亮起才离开;她数学不好,
他就把自己的笔记整理得工工整整,牺牲玩游戏的时间给她讲题;她喜欢养多肉,
他就省下零花钱,跑遍全城的花店,给她搜罗稀有的品种。薛宣宣温柔文静,
却总被欧阳凌辰带着“闯祸”。他们一起爬过老槐树,一起在巷口的小河里摸过鱼,
一起在梧桐树下埋过写着愿望的纸条。那些愿望大多幼稚可笑,
“希望永远和宣宣凌辰做朋友”“希望欧阳家的生意越来越好”“希望薛家永远幸福”。
欧阳凌辰的三个好朋友,陆子昂、赵宇泽、陈默,也常和他们一起玩。陆子昂是富家子弟,
性格张扬,却最服欧阳凌辰;赵宇泽心思细腻,是几人中的“军师”;陈默话少,身手却好,
默默护着大家。四个少年常常在欧阳家的院子里打球,薛宣宣就坐在一旁的秋千上,
看着他们笑,偶尔递瓶水,岁月静好得像一幅画。“凌辰,下个月的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
”薛宣宣忽然问,手里把玩着刚摘的槐花。欧阳凌辰想了想,
眼睛亮起来:“我想要最新款的赛车模型,还有……”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她,
“还有你亲手做的蛋糕,就像去年那样。”去年他十四岁生日,薛宣宣第一次尝试做蛋糕,
烤得有些焦,奶油也抹得歪歪扭扭,却让欧阳凌辰吃得干干净净,连盘子都舔了。
想起当时的场景,薛宣宣忍不住笑了:“好啊,这次一定给你做个完美的。”夕阳渐渐西沉,
金色的余晖洒满小巷。两人走到欧阳家的大门前,雕花的铁门气派非凡。
欧阳凌辰回头对薛宣宣说:“明天早上七点,我在巷口等你,一起上学。”“嗯,再见。
”薛宣宣挥挥手,转身跑回自己家。欧阳凌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走进家门。
客厅里,父母正坐在沙发上说话,气氛似乎有些凝重。“爸,妈,你们怎么了?
”欧阳凌辰走过去,把手里的绿豆糕递过去。欧阳父接过绿豆糕,勉强笑了笑:“没什么,
公司里有点事。凌辰,你明天上学要注意安全,最近不要到处乱跑,放学后早点回家。
”欧阳凌辰愣了一下,以前父亲很少说这样的话。他点点头:“知道了,爸。”他没多想,
只当是父亲生意上遇到了麻烦。却不知道,一场灭顶之灾,正悄然逼近这个看似美满的家庭。
那天晚上,欧阳凌辰睡得很沉。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父母的呼喊声。
他猛地睁开眼,黑暗中,几道黑影闯了进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快跑,凌辰!
”母亲冲过来,把他往卧室的衣柜里推,声音带着哭腔。“妈!”欧阳凌辰挣扎着,
想要拉住母亲,却被父亲死死按住,躲进了衣柜。衣柜的缝隙里,
他看到父母和那些黑衣人搏斗,鲜血染红了地板,也染红了他的眼。他想冲出去,
却被父亲用最后的力气按住,嘴里说着:“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衣柜里一片漆黑,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欧阳凌辰蜷缩在里面,
浑身发抖,意识渐渐模糊。他不知道自己躲了多久,直到天亮,才被前来查看的邻居发现。
当他被救出来时,欧阳家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父母、管家、佣人,无一幸免。而他,
因为躲在衣柜里,只是头部受到撞击,侥幸存活,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知道那些躺在血泊里的人是谁。他像一张白纸,被命运的狂风,
吹向了未知的远方。第二章 雨夜的相遇暴雨倾盆的夜晚,城市的边缘地带,废弃的仓库外。
沈清溪刚结束一场跨国会议,驱车回家。她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套裙,
长发挽成利落的发髻,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眼底的锐利和沉稳。二十五岁的她,
早已不是那个在孤儿院挣扎求生的小女孩。凭着过人的天赋和超出常人的努力,
她年纪轻轻就创办了自己的科技公司,成为了商界炙手可热的精英。车窗外,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模糊了视线。忽然,她看到路边的排水沟旁,蜷缩着一个少年。
少年浑身湿透,白色的衬衫沾满了污泥和血迹,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脸色苍白得像纸。
他抱着膝盖,身体瑟瑟发抖,看起来狼狈又无助。沈清溪皱了皱眉。她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
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她,人心险恶,多管闲事往往会惹祸上身。可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影,
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她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在寒冷的冬夜,蜷缩在孤儿院的角落里,
渴望一丝温暖,却什么也得不到。鬼使神差地,她停下了车。推开车门,
暴雨瞬间浇湿了她的外套。她快步走到少年身边,蹲下身,
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喂,你还好吗?”少年抬起头,看向她。
他的眼睛很大,却没有焦点,像迷路的羔羊,带着茫然和恐惧。他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沈清溪注意到他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
却又被雨水泡得有些红肿。她叹了口气,伸出手:“跟我走,再在这里待着,你会生病的。
”少年没有动,只是警惕地看着她。“我没有恶意。”沈清溪放缓了语气,
“我带你去处理伤口,给你找身干净的衣服,吃点东西。如果你不想待在我那里,
明天我可以送你去警察局。”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真诚,或许是少年真的走投无路,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地伸出了手。他的手很凉,像冰一样,紧紧地抓住了沈清溪的手。
沈清溪站起身,拉着他上了车。车内温暖干燥,和外面的暴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递给少年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擦吧。”少年接过毛巾,却不知道该怎么用,
只是呆呆地攥在手里。沈清溪发动车子,目光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的少年。他低着头,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却又难掩那份与年龄不符的脆弱。“你叫什么名字?”沈清溪问。少年抬起头,
茫然地摇摇头。“你家在哪里?”又是摇头。“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吗?
”少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加空洞,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
却又什么都抓不住。沈清溪沉默了。看来,这个少年不仅处境可怜,可能还失去了记忆。
车子驶入一片高档住宅区,停在一栋独栋别墅前。沈清溪带着少年走进屋子,
温暖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客厅,简约而不失格调的装修,透着主人的品味。“你先在这里等着。
”沈清溪说完,转身走进了客房,
拿出一套干净的男士家居服——是她之前给一位男性朋友准备的,尺寸应该适合这个少年。
她把衣服递给少年:“去浴室洗个澡,把湿衣服换下来。浴室在那边,热水已经放好了。
”少年接过衣服,看了看沈清溪,又看了看浴室的方向,迟疑地走了过去。
听到浴室里传来水流声,沈清溪才松了口气。她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又给少年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食物——热牛奶、面包、煎蛋。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看着窗外的暴雨,思绪飘远。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孤儿院被其他孩子欺负,吃不饱穿不暖,
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往上爬。她做过兼职,熬夜学习,拒绝过无数次的诱惑,
也受过无数次的委屈,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那一瞬间的恻隐之心,
她决定暂时收留这个少年。过了一会儿,浴室的水流声停了。
少年穿着宽大的家居服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显得有些乖巧。
洗去了污泥和血迹,他的五官清晰地显露出来,眉清目秀,鼻梁高挺,是个难得的俊朗少年。
“过来吃东西吧。”沈清溪指了指餐桌。少年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面包,
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他吃得很慢,很珍惜,像是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一样。沈清溪看着他,
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水。等少年吃完东西,
沈清溪带他去了客房:“你今晚就睡在这里。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尤其是你的头。”少年点点头,顺从地躺在床上。或许是太累了,
或许是这里的环境让他感到了一丝安全感,他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
沈清溪替他盖好被子,轻轻带上了房门。她走到客厅,拿出手机,
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李医生,明天上午有空吗?我这里有个病人,需要你过来看看,
主要是头部受伤,可能还有失忆的情况。”挂了电话,沈清溪站在窗边,
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雨。她不知道这个少年的来历,也不知道收留他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但她看着少年熟睡的脸庞,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或许,她可以帮他找回失去的记忆,
帮他找到回家的路。而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个雨夜的相遇,
将会改变她和这个少年一生的命运。他们的人生,将会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再也无法分割。第三章 无名少年与精英姐姐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
洒进了客房。欧阳凌辰缓缓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气息,
让他瞬间陷入了恐慌。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是谁?这里是哪里?昨天发生了什么?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在一个冰冷的地方,浑身湿透,然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出现,
把他带到了这里。“醒了?”门口传来清冷的声音。欧阳凌辰抬头看去,
沈清溪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少了几分职场上的锐利,
多了几分柔和。她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和一个三明治,走进房间。“先吃点东西,
等会儿李医生会过来给你检查身体。”沈清溪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欧阳凌辰看着她,
眼神里带着警惕和茫然,没有动。沈清溪看出了他的不安,放缓了语气:“别害怕,
我没有恶意。你昨天淋了雨,又受了伤,需要好好检查一下。”她顿了顿,
又说:“我问过你名字,你不记得了。那我暂时先叫你‘阿辰’可以吗?星辰的辰。”阿辰?
欧阳凌辰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感觉陌生又熟悉,好像冥冥之中,这个名字本该属于他。
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沈清溪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给了他足够的空间。欧阳凌辰看着床头柜上的食物,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拿起三明治,
小口吃了起来。三明治的味道很好,松软的面包,新鲜的生菜和火腿,还有浓郁的沙拉酱,
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吃完东西没多久,门铃响了。
沈清溪带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了进来,正是她的私人医生李医生。“阿辰,
这位是李医生,让他给你检查一下。”沈清溪说。李医生温和地笑了笑:“小朋友,别紧张,
我只是给你做个简单的检查。”欧阳凌辰看着李医生,又看了看沈清溪,犹豫了一下,
还是配合地坐了下来。李医生给他做了全面的检查,重点检查了他的头部。检查过程中,
欧阳凌辰很安静,只是在李医生触碰他额头伤口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怎么样,李医生?
”沈清溪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李医生收起听诊器,
沉吟了一下:“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营养不良和轻微的感冒,吃点药就好。
主要问题还是在头部,有明显的撞击痕迹,应该是导致失忆的主要原因。
”“那他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不好说。”李医生摇摇头,“头部的损伤很特殊,
可能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也有可能永远都恢复不了。现在只能慢慢观察,
最好是能找到他的家人,或者带他去以前熟悉的地方,可能会有帮助。
”沈清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李医生。”送走李医生后,沈清溪拿着药走进房间,
递给欧阳凌辰:“把药吃了,饭后吃,一天三次。”欧阳凌辰接过药,看着手里的白色药片,
又看了看沈清溪,不知道该怎么吃。沈清溪无奈地笑了笑,
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先吃这个红色的,再吃白色的,用温水送服。
”欧阳凌辰按照她的指示,乖乖地把药吃了。他的样子有些笨拙,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让沈清溪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接下来的几天,欧阳凌辰一直待在沈清溪的家里。
他很安静,话很少,总是默默地跟在沈清溪身后,像个小尾巴。沈清溪去书房工作,
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沈清溪去厨房做饭,他就站在门口,
静静地看着她忙碌;沈清溪去院子里浇花,他也跟着一起,学着她的样子,给那些花草浇水。
沈清溪的生活很规律,每天早上七点起床,跑步,吃早餐,然后去公司上班,
晚上六点左右回家,偶尔会加班,但总会尽量早点回来。她给欧阳凌辰安排了房间,
给了他一些书和杂志,让他打发时间。欧阳凌辰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他很聪明,学东西很快。
沈清溪教他用洗衣机洗衣服,他看了一遍就会了;教他用微波炉热饭,
他也很快就掌握了;甚至沈清溪偶尔在书房处理工作,他在一旁看着,
也能看懂一些简单的报表。沈清溪发现,这个少年虽然看起来柔弱,但骨子里有着一股韧劲。
他不会因为失忆而自暴自弃,反而会努力适应新的生活,努力学习各种技能。这天晚上,
沈清溪加班到很晚才回家。走进客厅,她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欧阳凌辰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没有看,只是盯着门口的方向。听到开门声,他立刻站起身,
看向沈清溪,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带着一丝试探。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沈清溪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嗯,
加班晚了点。还没睡?”“等你。”欧阳凌辰小声说,“我给你热了饭菜,在厨房里。
”沈清溪心里一暖。她走进厨房,看到餐桌上摆着两盘菜和一碗米饭,虽然已经凉了,
但看得出来是她早上出门前做好的,被欧阳凌辰热过一次。“谢谢。”沈清溪说,
心里有些感动。这个少年,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却有着一颗纯粹善良的心。
她把饭菜重新热了一下,和欧阳凌辰一起坐在餐桌旁吃饭。
“今天在第三章 无名少年与精英姐姐家里待得还好吗?”沈清溪随口问道,一边低头吃饭。
欧阳凌辰捧着碗,小口扒着米饭,闻言抬起头,眼神干净得像一汪清泉:“嗯,还好。
我看了你书房里的书,有些能看懂,有些看不懂。”“看不懂的可以问我。”沈清溪说,
“你要是觉得无聊,也可以看看电视,或者去院子里走走。院子里的花,你要是喜欢,
也可以打理一下。”“我喜欢打理花。”欧阳凌辰小声说,“今天下午我给它们浇水了,
还拔了草。”沈清溪抬眸看他,发现他的脸颊上沾了点泥土,像个刚从田埂上回来的孩子,
忍不住笑了:“脸上沾到东西了。”欧阳凌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去擦,却越擦越脏。
沈清溪放下碗筷,拿起桌上的纸巾,伸手替他擦掉脸颊上的泥土。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
两人都顿了一下。欧阳凌辰的心跳莫名快了起来,脸颊微微泛红,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她。
沈清溪也收回了手,假装镇定地继续吃饭,耳根却悄悄泛起了热意。
这样微妙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沈清溪率先打破沉默:“等你身体再好一点,
我带你去警察局问问,看看有没有人报失踪。另外,我也会托人帮你找找你的家人。
”欧阳凌辰点点头,心里却没有太多期待。他对“家人”这个词没有任何概念,
在他模糊的意识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恐惧,反而待在沈清溪身边,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溪果然履行了承诺,带欧阳凌辰去了警察局,录了指纹和DNA,
登记了失踪信息。警察说会帮忙留意,但也告诉他们,像这种没有任何线索的失踪人口,
想要找到家人并不容易。沈清溪没有放弃,她动用了自己的人脉,
让公司的人帮忙查询近期的失踪少年信息,还在网上发布了寻人启事,
附上了欧阳凌辰的照片,却一直没有任何回音。欧阳凌辰似乎也接受了这个现实,
不再纠结于自己的过去,而是努力适应和沈清溪在一起的生活。他变得越来越开朗,
话也多了起来,虽然大多时候还是安静的,但会主动和沈清溪分享自己的想法。
沈清溪的工作很忙,经常需要处理各种棘手的问题,有时候会带着一身疲惫回家。每当这时,
欧阳凌辰就会给她泡一杯温茶,或者默默帮她整理好散乱的文件,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有一次,沈清溪因为一个项目失误,损失了不少资金,心情很糟糕,
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欧阳凌辰在外面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
敲了敲书房的门。“进来。”沈清溪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欧阳凌辰推开门走进去,
看到沈清溪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不太好。他走到她身边,
小声说:“姐姐,你别不开心了。”沈清溪抬起头,看着他担忧的眼神,
心里的烦躁莫名消散了不少。她笑了笑:“我没事,就是工作上有点麻烦。
”“我不懂工作上的事,但我知道,姐姐很厉害,一定能解决的。”欧阳凌辰认真地说,
“就像上次,你教我做数学题,再难的题,你都能解开。”沈清溪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那是前几天,她看到欧阳凌辰对着一本高中数学书发呆,就顺手教了他几道题,
没想到他竟然记在了心里。“好,姐姐会努力解决的。”沈清溪揉了揉眉心,“谢谢你,
阿辰。”欧阳凌辰看着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那笑容很干净,很纯粹,像雨后的阳光,
驱散了沈清溪心里所有的阴霾。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沈清溪会把工作上的趣事讲给欧阳凌辰听,
欧阳凌辰也会把自己看书学到的知识分享给沈清溪。他们一起做饭,一起散步,
一起在院子里看星星,生活平淡却温馨。沈清溪的朋友们也知道了欧阳凌辰的存在。
她的闺蜜,苏蔓,一个性格爽朗的律师,第一次来家里做客时,看到欧阳凌辰,眼睛都亮了。
“清溪,这就是你捡回来的小帅哥?”苏蔓拍了拍沈清溪的肩膀,笑着说,“长得真俊,
你可捡到宝了。”沈清溪瞪了她一眼:“别瞎说,他只是个孩子,还失去了记忆,
我只是暂时收留他。”“孩子?”苏蔓挑眉,“他都十五六岁了吧,再过几年就是成年人了。
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哦。”沈清溪脸颊微红,连忙转移话题:“别胡说八道,快坐。
阿辰,这是苏蔓姐姐,我的好朋友。”欧阳凌辰对着苏蔓点了点头,
礼貌地说:“苏蔓姐姐好。”“哎,真乖。”苏蔓笑着说,“阿辰,
你要是在清溪这里受了委屈,就告诉姐姐,姐姐帮你出头。
”欧阳凌辰摇摇头:“姐姐对我很好,没有委屈。”苏蔓看着他维护沈清溪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沈清溪挤眉弄眼。沈清溪无奈地叹了口气,
知道苏蔓肯定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苏蔓,沈清溪的另一个好朋友,林薇,
一个温柔知性的设计师,也经常来家里做客。林薇性格温婉,很喜欢欧阳凌辰,
经常给她带一些零食和书籍,还会教他画画。在沈清溪和她朋友们的照顾下,
欧阳凌辰渐渐走出了失忆的阴影,变得越来越阳光开朗。他开始主动学习各种知识,
不仅是书本上的,还有生活中的。他跟着沈清溪学做饭,虽然一开始经常把菜炒糊,
把盐放多,但慢慢也做得有模有样;他跟着林薇学画画,虽然没有什么天赋,
但画得很认真;他还跟着沈清溪的健身教练学格斗,一方面是为了强身健体,另一方面,
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需要变强,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沈清溪看着欧阳凌辰一点点成长,心里既欣慰又有些复杂。她知道,
这个少年终究会找回自己的记忆,会离开她,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但她发现,
自己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陪伴,甚至开始害怕他离开的那一天。
而欧阳凌辰,虽然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但他清楚地知道,沈清溪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是她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伸出了手,给了他温暖和希望,给了他一个家。他暗暗发誓,
以后一定要变强,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
半年就过去了。欧阳凌辰的身体越来越强壮,性格也越来越沉稳,
不再是那个初来时茫然无助的少年。他和沈清溪之间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变化,
从最初的收留与被收留,变成了相互依赖,相互牵挂。只是,他们都没有点破那层窗户纸,
默契地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关系。他们都知道,有些话,不需要说出口,彼此心里都懂。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不远处等着他们。当年的那些凶手,
并没有忘记欧阳凌辰的存在,他们一直在暗中调查,而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主导者,
也即将浮出水面。第四章 时光里的温暖与成长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转眼间,
三年的时间就过去了。欧阳凌辰已经长成了一个十八岁的青年,身姿挺拔,面容俊朗,
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他的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变得深邃而坚定,
身上带着一种沉稳内敛的气质,却又在看向沈清溪时,会流露出温柔的光芒。这三年里,
沈清溪没有放弃过帮他寻找记忆。她带着他去了很多地方,走访了很多可能的线索,
甚至请了最好的脑科专家,但欧阳凌辰的记忆就像被尘封在了厚厚的冰层下,
始终没有松动的迹象。不过,欧阳凌辰已经不再执着于过去。对他来说,现在的生活很美好,
有沈清溪的陪伴,有苏蔓、林薇这些朋友的关心,他已经很满足了。他没有继续上学,
而是在沈清溪的公司里找了一份工作,从最底层的实习生做起。他很努力,也很聪明,
很快就熟悉了工作流程,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晋升,成为了公司里的骨干员工。
沈清溪的公司也发展得越来越好,成为了科技行业的佼佼者。
她依旧是那个雷厉风行的精英女性,但在面对欧阳凌辰时,总会不自觉地卸下所有的防备,
露出温柔的一面。两人的相处模式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会像情侣一样,一起去看电影,
一起去旅行,一起庆祝彼此的生日。虽然没有明确的告白,但彼此的心意,早已昭然若揭。
苏蔓和林薇经常拿他们打趣,催他们赶紧确定关系。“清溪,阿辰都十八岁了,成年了,
你还打算一直把他当弟弟养啊?”苏蔓喝着咖啡,笑着说,“我看你们俩,
早就超越了姐弟情谊,赶紧在一起得了,别让我们这些外人着急。”沈清溪端着咖啡杯,
轻轻抿了一口,脸颊微红:“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好什么好啊?
”苏蔓翻了个白眼,“你看看阿辰看你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款款,
瞎子都能看出来他喜欢你。你呢,每次提到阿辰,嘴角都带着笑,还说不喜欢他?
”林薇也笑着附和:“苏蔓说得对,清溪。阿辰是个好孩子,对你又好,你们在一起很合适。
而且,他现在已经长大了,有能力保护你了,你不用再把他当成需要照顾的孩子了。
”沈清溪没有说话,心里却泛起了涟漪。她承认,自己对欧阳凌辰的感情,
早就超出了普通的姐弟之情。她喜欢他的纯粹,喜欢他的坚韧,
喜欢他看向自己时温柔的眼神。只是,她心里总有一丝顾虑。她比欧阳凌辰大八岁,而且,
欧阳凌辰失去了记忆,他现在喜欢的,是现在的自己,还是只是因为依赖?如果有一天,
他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想起了可能存在的家人和爱人,他还会喜欢自己吗?
这些顾虑,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让她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而欧阳凌辰,
也有自己的顾虑。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沈清溪,她是那么优秀,那么耀眼,而自己,
是一个连过去都记不起来的人,像一个无根的浮萍。他害怕自己给不了她幸福,
害怕自己的存在会给她带来麻烦。所以,尽管两人心里都有彼此,
却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默契地维持着这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不过,
生活中那些不经意的小温暖,早已让他们的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有一次,
沈清溪去外地出差,遇到了台风,航班取消,被困在了当地。晚上,她住在酒店里,
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她从小就怕打雷,心里难免有些害怕。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是欧阳凌辰打来的。“姐姐,你那边还好吗?我看新闻说你那边遇到台风了。
”欧阳凌辰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我没事,就是航班取消了,暂时回不去。
”沈清溪的声音有些沙哑。“那就好。”欧阳凌辰松了口气,“你别害怕,
台风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一直陪着你,你想说话,我就陪你说话;你想睡觉,我就不挂电话,
让你听着我的声音。”沈清溪的心瞬间被温暖填满。她靠在床头,
听着电话那头欧阳凌辰温和的声音,窗外的雷鸣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他们聊了很久,
从工作聊到生活,从过去聊到未来,直到沈清溪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欧阳凌辰没有挂电话,
一直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直到天亮。第二天,台风过去了,沈清溪的航班恢复了,
他才放心地挂了电话。还有一次,欧阳凌辰在公司加班,处理一个很棘手的项目。
因为压力太大,加上连日来的劳累,他突然晕倒在了办公室里。同事们吓坏了,
连忙把他送到了医院,并且通知了沈清溪。沈清溪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听到消息后,
立刻暂停了会议,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欧阳凌辰,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沈清溪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医生说他是过度劳累,加上营养不良,没什么大碍,
休息几天就好了。沈清溪在医院里守了他一夜。她坐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
看着他熟睡的脸庞,心里充满了自责。她觉得是自己不好,让他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没有照顾好他。第二天,欧阳凌辰醒来,看到沈清溪趴在床边睡着了,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心里很是心疼。他轻轻动了动手指,想要叫醒她,却又怕打扰到她休息。
沈清溪被他的动作惊醒,看到他醒了,立刻露出了笑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没事,姐姐。”欧阳凌辰摇摇头,“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傻瓜,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沈清溪摸了摸他的头,“是我不好,让你太辛苦了。
以后不准这么拼命了,工作永远做不完,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嗯,我知道了。
”欧阳凌辰点点头,看着沈清溪温柔的眼神,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让她再为自己担心。这三年里,欧阳凌辰也认识了三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第一个是陆子昂。
说起来也算是缘分,陆子昂的父亲和沈清溪有生意上的往来,一次偶然的机会,
两人在酒会上认识了。陆子昂性格张扬,有点纨绔子弟的脾气,但本性不坏。
他一开始觉得欧阳凌辰是靠沈清溪才进的公司,对他有些不屑,但后来在一次项目合作中,
看到了欧阳凌辰的能力和韧性,渐渐对他刮目相看,两人也成了好朋友。第二个是赵宇泽。
赵宇泽是沈清溪公司的技术骨干,心思细腻,头脑聪明,是个典型的技术宅。
欧阳凌辰刚进公司时,很多技术上的问题都是向他请教的。
赵宇泽很欣赏欧阳凌辰的学习能力和谦逊态度,两人经常一起讨论技术问题,久而久之,
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第三个是陈默。陈默是苏蔓介绍认识的,他以前是一名军人,
退伍后做了安保工作。陈默话不多,但身手很好,为人正直。欧阳凌辰跟着他学过格斗,
两人在训练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陈默很佩服欧阳凌辰的毅力,
欧阳凌辰也很敬重陈默的沉稳。陆子昂、赵宇泽、陈默,加上欧阳凌辰,
四个年轻人经常聚在一起,打球、喝酒、聊天,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他们就像亲兄弟一样,
互相扶持,互相鼓励。而沈清溪的朋友圈也越来越广,除了苏蔓和林薇,
还有几个生意上的伙伴,也成了她的好朋友。她们经常一起聚会,分享生活中的趣事,
也会在彼此遇到困难时,伸出援手。日子就这样平静而温馨地过着,
欧阳凌辰和沈清溪的感情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越来越深厚。他们都以为,
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远。但命运,往往有着不为人知的安排。这天,
欧阳凌辰在整理一份旧文件时,无意间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
和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他们并肩站在一棵槐树下,笑容灿烂。看到照片的那一刻,
欧阳凌辰的脑袋突然像被重锤击中一样,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
无数破碎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青石板铺就的小巷,老槐树下的笑声,绿豆糕的甜香,
还有父母温暖的笑容,以及那一夜的血光冲天……“啊!”他抱着头,痛苦地蹲在了地上,
脸色苍白如纸,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同事们听到动静,连忙跑了过来,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都吓坏了。“阿辰,你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欧阳凌辰没有说话,
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脑海里的碎片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他终于想起了一些事情,
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欧阳凌辰,想起了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薛宣宣,
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了那一夜的惨案。虽然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那些痛苦的片段,
已经让他无法承受。他猛地站起身,推开围在身边的同事,疯了一样地冲出了办公室。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觉得心里充满了痛苦和恐惧。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需要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沈清溪接到同事的电话时,正在和客户谈合作。
听到欧阳凌辰突然冲出公司,情绪很不稳定,她立刻终止了合作洽谈,急匆匆地赶回了公司。
“他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说去哪里?”沈清溪焦急地问同事。“就在刚才,
他看了一张旧照片,突然就变成那样了。”同事把那张照片递给沈清溪,“他没说去哪里,
只是一直抱着头,看起来很痛苦。”沈清溪接过照片,看到照片上的欧阳凌辰和薛宣宣,
心里咯噔一下。她隐约感觉到,欧阳凌辰的记忆,可能开始恢复了。她拿着照片,
心里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她立刻第五章 记忆的碎片与决裂的痛沈清溪拿着那张泛黄的照片,
指尖微微发颤。照片上的少年眉眼清澈,正是年少时的欧阳凌辰,而他身边的女孩,
扎着高马尾,笑容明媚,沈清溪从未见过,却莫名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她立刻拨通了欧阳凌辰的电话,听筒里却只传来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她又接连打了几遍,依旧是同样的结果。“调监控!”沈清溪当机立断,对身边的助理说,
“把公司所有出口的监控都调出来,看看阿辰往哪个方向走了。”助理不敢耽搁,
立刻去了安保部。沈清溪站在办公室里,手心全是冷汗。她太了解欧阳凌辰了,
他向来沉稳内敛,若非遭遇了极大的刺激,绝不会如此失态。监控很快调了出来。画面里,
欧阳凌辰脸色惨白,眼神空洞而痛苦,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漫无目的地冲出公司大门,
沿着街道一路向西跑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车流中。“通知下去,
所有部门暂停手头非紧急工作,全员出去找!”沈清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重点排查城西的公园、江边、小巷,任何他可能去的地方,都不要放过!”她一边说着,
一边抓起车钥匙,快步冲出了公司。苏蔓和林薇接到她的电话后,也立刻放下手头的事,
赶来帮忙寻找。陆子昂、赵宇泽、陈默更是第一时间集结,分头行动,把城西翻了个底朝天。
沈清溪开着车,沿着街道一路向西,目光死死地盯着路边,生怕错过欧阳凌辰的身影。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监控里他痛苦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她想起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想起他从一个茫然无助的少年,
一步步成长为如今沉稳可靠的青年;想起他默默陪伴在自己身边,
在自己疲惫时递上一杯温茶,
在自己害怕时守在电话那头;想起他们一起经历的那些温暖而美好的时光。她不敢想象,
是什么样的记忆,让他如此痛苦。她更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他,自己的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城市被笼罩在一片霓虹之中。可沈清溪的心,却越来越沉。
他们找了整整一个下午,几乎把城西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却始终没有欧阳凌辰的消息。
“清溪,别急,阿辰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苏蔓坐在副驾驶座上,
看着沈清溪苍白的脸色,心疼地说,“他可能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等他想通了,
就会回来了。”沈清溪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他心里一定很痛苦,
我怕他会做傻事。”就在这时,沈清溪的手机响了,是陈默打来的。“清溪姐,
我在江边的老码头找到了阿辰。”陈默的声音传来,“他一个人坐在码头的石阶上,
情绪很不稳定,你快来吧。”沈清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说:“我马上到!
你看好他,别让他做傻事!”挂了电话,沈清溪猛踩油门,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江边的老码头。老码头已经废弃多年,
只剩下锈迹斑斑的起重机和残破的石阶。夜色下,江水泛着冷冽的波光,风一吹,
带着刺骨的寒意。沈清溪远远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欧阳凌辰坐在石阶上,背对着她,
双手抱着膝盖,肩膀微微颤抖。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背影看起来孤独而绝望。“阿辰!
”沈清溪快步跑过去,在他身边蹲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欧阳凌辰缓缓转过头,看向她。他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眼底是化不开的痛苦和迷茫,
还有一丝沈清溪从未见过的陌生。“姐姐……”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沈清溪的心一紧,轻声说:“没关系,慢慢来,你想说就说,
不想说也没关系。不管你想起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欧阳凌辰看着她,眼神复杂。
他想起了青石板巷里的欢声笑语,想起了父母温暖的怀抱,想起了那一夜的血光冲天,
想起了照片上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孩。那些记忆碎片像一把把尖刀,反复刺穿着他的心脏,
让他痛不欲生。“我想起了我的名字,我叫欧阳凌辰。”他艰难地说,“我想起了我的家,
想起了我的父母……还有那一夜,他们都死了。”说到最后几个字,
他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那是积压了三年的痛苦和悲伤,
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沈清溪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揪紧了。她伸出手,想要抱住他,
却被他躲开了。“别碰我。”欧阳凌辰的声音带着一丝抗拒,“我是个灾星,
是我害死了我的父母。如果不是我,他们也不会死。”“阿辰,这不是你的错。
”沈清溪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凶手的错。你只是个受害者。
”“受害者?”欧阳凌辰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绝望,“我是个懦弱的受害者!
我躲在衣柜里,眼睁睁地看着父母被杀害,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甚至连他们的样子,
都快记不清了!”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双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痛苦地嘶吼着:“我想起了那些血,到处都是血……我父母的血,管家的血,
佣人的血……都沾在我的衣服上,沾在我的手上!我洗不掉,我永远都洗不掉!
”沈清溪看着他陷入崩溃的边缘,心里既心疼又无助。她知道,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她能做的,只有陪着他,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她没有再试图靠近他,
只是默默地坐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看着漆黑的江水,听着他压抑的哭声。风一吹,
带着江水的湿气,冰冷刺骨,却远不及心里的痛。不知过了多久,
欧阳凌辰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是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他抬起头,看向沈清溪,
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绝。“姐姐,我们分开吧。”沈清溪猛地抬起头,
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我说,我们分开吧。”欧阳凌辰重复道,
声音虽然沙哑,却异常坚定,“我想起了我的过去,我的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
那些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必须找到他们,为我的家人报仇。”“我可以帮你!
”沈清溪立刻说,“我有资源,有人脉,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些凶手,让他们绳之以法!
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不行。”欧阳凌辰摇了摇头,“这件事太危险了。
那些人既然能做出灭门这样的事情,就一定心狠手辣。我不能拖累你,
不能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我不怕危险!”沈清溪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阿辰,
这三年来,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们早就不是外人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去冒险。”“姐姐,你不懂。”欧阳凌辰看着她,眼里满是痛苦,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仇恨,我怕我会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我怕我会伤害到你,
怕我会玷污了你的世界。你值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和我一起,被仇恨缠身。
”“我想要的生活,是有你的生活!”沈清溪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阿辰,没有你,
我过得再好又有什么意义?那些所谓的更好的生活,我不想要!
”欧阳凌辰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多想伸手抱住她,
告诉她,他也舍不得她,他也想和她一起过平静安稳的生活。可是,他不能。
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那些凶手随时可能找到他。他不能让沈清溪因为自己,
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对不起。”欧阳凌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坚定,
“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阿辰,我是欧阳凌辰。我会离开这里,
去寻找真相,为我的家人报仇。”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沈清溪一眼,
那眼神里充满了不舍、痛苦和决绝。然后,他转过身,毫不犹豫地朝着码头的另一端走去。
“欧阳凌辰!”沈清溪哭着喊他的名字,想要追上去,却被陈默拦住了。“清溪姐,
让他走吧。”陈默看着沈清溪痛苦的样子,心疼地说,“他现在心意已决,
你就算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他需要时间,需要空间,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沈清溪看着欧阳凌辰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知道陈默说的是对的,
可心里的痛,却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几乎将她淹没。那个曾经在雨夜被她捡回家的少年,
那个陪伴了她三年,带给她无数温暖和快乐的少年,那个她早已放在心尖上的少年,就这样,
在夜色中,离开了她。而她不知道的是,欧阳凌辰走出码头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这座城市。
他找了一个偏僻的小旅馆住了下来,开始整理脑海里的记忆碎片,试图找到关于凶手的线索。
他想起了父母生前的一些谈话,提到过一个姓薛的竞争对手,说对方行事狠辣,不择手段。
他还想起了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薛宣宣,她的父亲,好像就是那个姓薛的竞争对手。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浮现。难道,薛宣宣的父亲,就是当年杀害他家人的幕后真凶?
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欧阳凌辰开始暗中调查。他联系了陆子昂、赵宇泽、陈默,
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和遭遇,希望他们能帮自己一把。三个朋友得知真相后,
都非常震惊和愤怒,立刻答应帮忙。陆子昂利用家族的人脉,
调查薛家的生意往来;赵宇泽凭借自己的技术,黑进了相关的数据库,
寻找线索;陈默则负责保护欧阳凌辰的安全,同时调查当年的案发现场和相关人员。
而沈清溪,在欧阳凌辰离开后,整个人都像丢了魂一样。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
整日以泪洗面。苏蔓和林薇轮流陪着她,开导她,可她心里的伤口,却始终无法愈合。
直到几天后,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突然醒悟过来。她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
她要找到欧阳凌辰,要陪着他,要帮他走出仇恨的深渊。她重新振作起来,
动用自己所有的资源,一边寻找欧阳凌辰的下落,一边暗中调查当年欧阳家灭门案的真相。
她知道,只有找到真相,让凶手绳之以法,欧阳凌辰才能真正放下仇恨,重新开始生活。
一场跨越城市的追寻与调查,就此展开。而当年的真相,也随着他们的调查,
一点点浮出水面,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和残酷。
第六章 暗夜里的追查与重逢的微光欧阳凌辰在小旅馆里住了下来,房间狭小而简陋,
与沈清溪那栋宽敞明亮的别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他毫不在意,此刻他的心里,
只有复仇和真相。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复回忆着脑海里那些破碎的记忆片段。
、凶手模糊的身影、还有薛宣宣那张明媚的笑脸……这些片段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让他头痛欲裂,却又不肯停下。陆子昂很快就传来了消息。薛家的掌舵人叫薛振雄,
确实是当年欧阳家在商界的主要竞争对手。当年欧阳家的公司发展迅猛,
抢占了薛家不少市场份额,两家的矛盾由来已久。在欧阳家出事前的几个月,
两家还因为一个重要的项目,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凌辰,这个薛振雄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陆子昂在电话里说,“他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手段狠辣,人脉广阔,
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当年你家出事,警方虽然调查过他,但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没有证据,不代表他是无辜的。”欧阳凌辰的声音冰冷,
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继续查,我要知道他当年所有的行踪,还有他手下那些人的资料。
”“放心,我已经让我爸的人去查了,一有消息就告诉你。”陆子昂说,“对了,
清溪姐那边……你要不要跟她联系一下?她这几天一直在找你,整个人都快急疯了。
”欧阳凌辰的心脏猛地一痛,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不用。告诉她,我很好,
让她别担心。”挂了电话,欧阳凌辰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清溪的身影。
她温柔的笑容、担忧的眼神、为他打理生活的样子……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根针,
刺着他的心。他何尝不想联系她,何尝不想回到她身边?可他不能。
他现在就像一个行走在黑暗里的幽灵,身边充满了危险。他不能让她靠近自己,
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他用力甩了甩头,把那些温柔的思绪压下去,
重新聚焦在复仇这件事上。赵宇泽的调查也有了进展。
他黑进了当年负责欧阳家灭门案的警察局数据库,找到了当年的案宗。案宗里的记录很简单,
只提到了欧阳家遭遇入室抢劫,全家遇害,只有欧阳凌辰失踪,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凌辰,这里面有问题。”赵宇泽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