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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色黄昏杭城五月的傍晚浸在橙红色的雾霾里，三中门口的香樟树影被拉得老长。

洪七蹲在马路牙子上，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天在电子厂打零工留下的锡灰。

他数着校门前第五块砖缝里的蚂蚁，直到上课铃响过第二遍，才将手伸进帆布包，摸到三把匕首的刀柄 —— 最锋利的那把是从废品站偷的，刀身映得出他眼下的青黑。

放学铃撕开暮色时，他已经站在校门右侧的梧桐树下。

人群涌出的刹那，他闻到了校服上的蓝月亮洗衣液味道，和养母生前用的一模一样。

第一个穿白球鞋的女生走过时，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类似铁锈摩擦的笑声，接着匕首已经划破了对方的书包带。

尖叫声像被踩爆的气球，在暮色里炸开。

洪七后来回忆，那些奔跑的身影在他视网膜上都是慢动作：扎马尾的女生跌倒时露出后颈的绒毛，穿校服的男生边跑边掉了书包，保安挥动橡胶棍的影子投在围墙上像只笨拙的螳螂。

他追着穿红卫衣的男生拐过街角，刀刃第三次刺入温热的躯体时，终于看清对方校服上的名字 —— 彭亮亮。

“彭亮亮！”

彭激扬的钢笔在审讯记录上洇开墨团。

他盯着眼前洪七的照片，十七岁的少年瘦得像根筷子，左眉尾有道淡疤，眼神涣散却在提到 “马哥” 时骤然收缩。

旁边的汪一晶递来尸检报告，指尖敲了敲 “多处旧伤” 的标注：“这孩子至少被霸凌过三个月，肋骨有陈旧性骨折。”

窗外的警车鸣笛由远及近，彭激扬摸出手机，相册里是今早儿子在玄关的照片 —— 蓝白校服笔挺，书包带子上挂着他送的警用钥匙扣。

他突然想起上周帮儿子整理书包时，摸到过一团皱巴巴的纸巾，上面有铅笔写的 “史哥” 字样，当时以为是游戏昵称，此刻却像根细针扎进太阳穴。

“洪七，” 他放柔声音，将照片推近三厘米，“你说的马哥，是不是马史？

杭城中学高三的留级生？”

少年蜷缩在审讯椅上，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走廊传来法警换岗的脚步声，他忽然咧嘴笑了，嘴角扯出一道血痕：“马哥说，没人会信孤儿的话。”

金属桌面上，他的手铐轻轻晃了晃，映出彭激扬紧皱的眉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