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梁国太子萧景容,在凯旋庆功宴上,当着万千将士与满朝文武的面,
亲手将一支穿云箭射进了我的喉咙。理由是,我毒杀了他最心爱的白月光。
剧痛撕裂的最后一瞬,我看见他冰冷的唇形无声翕动:“替身,就该有替身的死法。
”再睁眼,我重生回被他射杀前的三分钟。鼓乐声中,我正被押解着,
作为“刺驾同党”献舞待斩。·萧景容高居上位,投来的目光像看一件即将被碾碎的器物。
·前世记忆裹着血腥味灌入脑海——那杯毒酒,分明是他母族卫氏亲手所斟,
他默许了这场用我顶罪的阴谋。·求饶?辩解?·不。·我猛地挣脱束缚,
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抓起案上那杯鸩酒,
扑向一旁志得意满的肃亲王——真正的下毒元凶。我死死箍住他挣扎的脖颈,
将整杯毒酒硬灌进他嘴里。“皇叔,”我贴着他瞬间惨白的耳廓,轻笑低语,“这庆功酒,
侄媳请您先饮。”“黄泉路冷,您,先行一步。”看着他倒地抽搐,我抬头,穿越混乱人群,
精准捕捉到萧景容眼中那丝计划被打乱的震怒。他终于,真正地看见我了。
第一章:血色重生喉咙被箭矢捅穿的剧痛还没散。窒息感,带着铁锈味的。
萧景容那双冷得像冻湖的眼睛,是我最后看到的景象。他说:“毒妇,当诛。”弦响。魂飞。
——我猛地吸进一口气,肺叶炸开似的疼。心跳在胸腔里发疯,咚咚咚,敲着我的肋骨。
眼前从黑到亮……是宫宴!我被押着跪在地上,就在……他下令杀我的地方!丝竹刺耳,
水袖乱晃,四周那些王公贵族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高座上,那个男人,我的丈夫,
梁国太子萧景容,正垂眸看我,像看一只碍眼的虫子。
内侍尖利的声音还在念我的“罪状”:勾结逆党,刺驾,毒杀林侧妃……林晚晴。
他心尖上的白月光。那个被肃亲王毒死,却让我顶罪的可怜虫!
前世的记忆带着血腥味涌上来,冲得我脑仁生疼。不能再死一次。绝不能!
侍卫的手已经按在刀柄上,只等他一个眼神,就要把我拖出去砍头。求饶?
像上辈子那样哭喊“殿下冤枉”?屁用没有。他只会更厌恶。目光急扫。左边是刀,
右边是等着看我死的肃亲王。他嘴角那点没藏住的笑,恶心透了。就是他!真凶,正在品酒,
享受我临死前的挣扎。他案上那杯酒……对,和前世栽赃我的那杯一样!
一个疯狂的念头炸开。挣开!绳子不算太紧,他们看不起我,觉得我无力反抗。
我憋着那口死不瞑目的怨气,猛地一挣!绳子松了!侍卫的刀刚拔出一半,
我已经像疯狗一样扑向肃亲王!“拦住她!” 有人尖叫。乱!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眼里只有那杯酒!撞翻案几,碗碟噼里啪啦。肃亲王惊愕地瞪大眼,伸手来抓。我躲开,
用上吃奶的劲儿扑上去,左手死死卡住他脖子,逼他抬头。“你……!
” 他喉咙里咯咯作响。我笑了。把酒杯怼到他嘴边,不管他怎么扭,硬灌了下去。
酒混着毒,灌进他喉咙。我凑近他耳朵,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地府的阴气:“皇叔,这酒,
侄媳请您。”“黄泉路黑,您先走着。”他咳,想吐。我捂住他的嘴,
指甲抠进他腮帮子的肉里。很快,他脸紫了,眼珠凸出,身子像上了岸的鱼一样抖。
他倒下去,蜷缩着,发出难听的嗬嗬声。整个大殿,静得吓人。音乐死了。
只有他濒死的声音。我慢慢站起来,擦掉脸上的酒渍。抬头,
穿过无数震惊、恐惧、厌恶的脸,直直看向上面。萧景容。他还坐着,姿势没变。
但捏着酒杯的手指,关节白了。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第一次,
清清楚楚映出我的影子。还有,一丝被打断节奏的,冰冷的怒。他,总算看见我了。
第二章:疯批的棋局肃亲王被像死狗一样拖了下去。大殿里还是一片死寂。
无数目光钉在我身上,快把我钉穿了。萧景容不说话。他就那么看着我,
像研究一件突然咬人的古董。终于,他开口,声音平得像结了冰:“侧妃云氏,受惊过度,
癔症了。”“带下去,仔细……照顾。”“照顾”两个字,轻飘飘的,却砸得人生疼。
我知道,就是换个地方关起来等死。但这次,不一样。我没挣扎,也没喊冤。
等他目光扫过来,我适时地腿一软,眼里瞬间憋满了泪,浑身抖得像风里的叶子。
“殿下……” 我带着哭腔,声音小的像蚊子,“怕……我好怕……”我演得十足十,
一个吓破胆的女人。他眼里划过一丝极淡的怀疑,快得抓不住,又冷了下去。两个内侍上来,
“扶”住我,手劲大得能捏断我胳膊。我被带离这吃人的地方,扔进一处荒僻宫苑。冷宫。
名字都没取错。蛛网在房梁上飘,空气里是灰和霉味。唯一的活物,
是门口两个拄着刀的侍卫,像庙里的门神。门在背后关上,哐当一声。我脸上的恐惧和眼泪,
一下子收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面无表情。我打量这个新笼子。硬床,破桌,掉皮的墙。行。
走到墙边,伸出食指,用指甲,一点点,在斑驳的墙皮上抠。指甲崩裂的疼传来,我没停。
血珠冒出来,染红了刻痕。四个字——景容,我冷。像林晚晴阴魂不散的抱怨。
做完这个,我安静坐到床上,等。我知道,他一定会来。——天黑透的时候,他来了。
没声音,像鬼。他推门进来时,我已经缩在床角,抱着膝盖,眼神空荡荡地看着窗户纸。
“烬儿。” 他叫我,听不出心情。我像是才发现他,慢慢转头,看到他,眼里先是茫然,
然后是依赖和委屈。“殿下……” 我伸出手,想够他衣角,又不敢,怯生生缩回来。
他走到我面前,影子把我罩住。他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那面有血字的墙上。
他瞳孔,微不可查地紧了一下。好,他看见了。他弯腰,手指冰凉的,碰我脸颊。“告诉孤,
今日为何发疯?” 他声音放低了,像哄人。我看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映着我装出来的可怜相。突然,我眼神一变,空洞被极致的恐惧取代。
我猛地抓住他手腕,力气大得他自己都愣了下。我盯着他,像透过他看什么恐怖的东西,
嘴唇哆嗦,
…”“那药……太苦了……”“景容……孩子……我们的……”他手腕的肌肉瞬间绷成铁块!
他甩开我的手,一把掐住我下巴,力气大得我以为骨头要碎了。他眼里的平静碎了,
涌出惊疑、怒火,还有一丝……被戳到痛处的慌。“你到底是谁?!” 他声音压着,
像闷雷。我疼出了眼泪,却看着他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不说话。就看着他,
让眼泪往下掉,砸在他掐着我的手上。他死死瞪着我,像要撕开我这身皮,看看里面是什么。
好久,他猛地松开我,像碰了脏东西。他退后一步,理了理根本没乱的袖子,
又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但我知道,不一样了。怀疑的虫子,已经钻进他心里,
会慢慢啃他。“看紧点。” 他对着门外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门再次关上。
我擦掉眼泪和下巴上的疼,躺回床上。心里乱糟糟的。孩子……我瞎蒙的,居然蒙对了。
林晚晴的死,果然不简单。萧景容,你肚子里到底藏着多少脏东西?——深夜。我睡得不沉。
一点极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动静让我醒了。睁开眼,一个黑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床前。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叫。那黑影没动,把一张叠着的、带着土腥味的纸条,轻轻放我枕边。
然后,像来时一样,没声地消失了。我等了会儿,才慢慢摸起那张纸。
借着窗户纸透进来那点可怜的月光,我看清了上面的字。字写得歪歪扭扭,
像用树枝划的:想知道林女官怎么死的,明夜三更,浣衣局枯井。
第三章:枯井下的鬼医纸条在我手里攥得发热。坑我吗?还是……唯一的路?
我几乎没犹豫。就算是坑,我也跳了。林晚晴怎么死的,是我翻盘的钥匙。可怎么出去?
门口那俩侍卫,是萧景容的亲兵,不是木头。硬冲是送死。得弄出点乱子。——第二天晌午,
送饭的小太监低头放下食盒就要走。“小公公。” 我喊住他,声音有气无力。他停住,
迟疑地回头。我扶着门框,脸白得像纸,眼神可怜:“我……身上不爽利,
能劳您……跟殿下求碗安神汤吗?”我故意把手腕上昨天的淤青露出来点。
小太监眼里有点不忍,但更多是怕。“侧妃娘娘,奴才……奴才说不上话……”“我懂。
” 我打断他,飞快从头上拔下根还不错的玉簪,塞他手里,“不敢让您为难,
就……送晚饭时,不小心摔个瓦罐,惊动下门口就行。这点小事,没人查。”他捏着簪子,
手有点抖,看看我,看看外面,最终咬咬牙,把簪子揣进怀,
低声说:“奴才……啥也没听见。”够了。——晚饭时候。我竖着耳朵听外面。果然,
“哐当”一声脆响,接着是小太监带着哭音的请罪。门口一个侍卫低骂了句,注意力被引开。
就现在!我早换了身深色旧衣,像猫一样从窗户翻出去,溜着墙根黑影跑。
心快从嘴里跳出来。皇宫的路,我前世当金丝雀时偷偷记过一些。躲开巡逻的,
我往最偏的浣衣局摸。越走越荒。空气里是皂角和烂木头味儿。总算看见那口废井了。
井口黑乎乎的,像等着吃人。三更的梆子声,刚好从远处飘来。我吸口气,
抓住井沿粗糙的石头,小心地滑下去。井不深,但底下黑得吓人,啥也看不见。
脚底下是软泥和烂叶子。“来了。”一个哑得像破锣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我浑身一僵,
扭过头看。借着井口漏下那点可怜的月光,我看见角落里缩着个黑影。他慢慢抬头,
脸上疤摞着疤,在微光下像鬼。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带着看透太多的累和恨。“谁?
” 我绷着声音问。“该死没死的人。” 他嗓子哑,“前太医院院正,谢闵的儿子,
谢无咎。”谢家!我心里一咯噔。前世好像听过,谢院正沾了宫里的脏事,被灭门了。
“找我干嘛?”“仇人一样。” 谢无咎盯着我,“萧景容,和他娘家,卫氏。
”“他们为啥杀你全家?”“我爹,逮着他们用蛊虫控制皇上的证据了!
” 他声音里的恨意扎人,“他们杀我全家!连林晚晴女官……那个不小心撞见的好心人,
也灭口了!赖给你,是一箭双雕!”原来是这样!所有线头,一下子接上了!
林晚晴是因为知道了更大的秘密才死的!我,这个敌国来的替身,是现成的替死鬼!
“我凭啥信你?” 我不能轻易信个生人。谢无咎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
是几根细金针,还有个黑乎乎的小瓷瓶。“‘梦魇散’。” 他把小瓶递给我,“没色没味,
混进香里就行。能放大心里最怕的事,让他夜夜做噩梦,熬干他。”“给我这干嘛?
”“报仇。” 他咧嘴,疤扭着,笑得瘆人,“萧景容心思深,动他难。先让他睡不着,
疑神疑鬼,不爽吗?再说,他心神乱了,你我以后也好动手。”我接过瓶子,冰凉的。
梦魇散……让他梦里再见我死时的样子?听着不赖。“你要我做什么?” 我知道,
搭伙得付出代价。“活着,让他信你,或者……找到他书房密室里,卫氏和他通的密信,
那才是要命的铁证!” 谢无咎眼珠子灼人,“我知道密室咋进,告诉你机关……”买卖,
成了。我们压低嗓子飞快交换了消息和以后怎么碰头。时间紧,我得赶紧回去。
我把瓷瓶仔细藏好,再次爬上井壁。走之前,我回头看他一眼:“谢无咎,记着,要是坑我,
死前一定拖你垫背。”他藏在黑影里,声音没变:“求之不得。
”——溜回冷宫比出来时更吓人。还好,那小太监弄出的乱子刚平,侍卫还没完全回神。
我悄摸从窗户翻回去,赶紧换下夜行衣,刚把头发抓乱,
做出一直睡的死相——“吱呀——”门,被推开了。没敲门,没喊话。
萧景容一身墨色袍子站在门口,月光给他身后拉出长影子,把我罩住。他手里,
捏着几片碎瓷片。那是我昨天刻字时,从墙上抠下来藏好的带血碎瓷。他怎么翻出来的?
他目光扫过我这副“刚醒”的德行,最后停在我没抻平的衣角上。声音慢悠悠的,
却带着冷风:“烬儿,这么晚……”“去哪野了?”第四章:梦魇为刃空气好像冻住了。
他找到了碎瓷。他在怀疑我。他在试探我。怀里的“梦魇散”冰着皮肤,
提醒我枯井边的事是真的。我压下快蹦出来的心,脸上堆起被打扰的起床气和委屈。“殿下?
” 我揉着眼睛,声音囔囔的,“您说什么呢?妾身一直在这儿……没动窝啊。
”我故意把“一直在这儿”说得重,带点被冤的抱怨。他迈步进来,个子高,影子压人。
眼珠子像探照灯,扫过屋里每个旮旯,最后定在我身上。“是吗?
” 他拿起桌上凉透的茶水,指尖蹭着杯沿,“孤好像听见点响动。”“怕是野猫吧。
” 我垂下眼皮,遮住眼里的心思,“这地方偏,夜里不老少活物窜。”我话里有话。
他嗤笑一声,听不出乐呵。把碎瓷片放桌上,哐当一响。“这字,刻得挺别致。
”“殿下……” 我抬头,眼里瞬间汪了水,要哭不哭,“那是妾身……昨天吓丢了魂,
胡写的……作不得数……”我一边说,一边偷瞄他。他眼圈有点发青,虽然绷着,
但眉间带着藏不住的累。是了,肃亲王“意外”中毒,朝堂上得重新洗牌,
他这两天天肯定忙得脚不沾地。机会来了。他没再揪着字和行踪,反而走到床边坐下,
捏了捏鼻梁。“近日事多,乏了。”这是……要睡这儿?我心里警铃狂响,
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喜和忧。“殿下为国操劳,也得顾着身子。” 我乖顺地凑过去,
“妾身给您点上安神香?”他靠着床头,闭眼,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机会!我走到香炉边,
背对他,用有点抖的手,掏出谢无咎给的“梦魇散”。瓶子小,塞袖子里根本看不出。
我憋着气,指甲挑开塞子,把里头那点几乎看不见的粉末,又快又匀地混进香粉里。动作轻,
伴着整理香粉的窸窣声,盖过去了。心快跳到嗓子眼。盖好香炉盖,一缕青烟飘起来,
带着点奇怪的、微微发苦的香味,在屋里散开。我深吸口气,转身,他已经和衣躺下,
像是真累了。我吹了大半蜡烛,只留远处一盏小灯,然后小心翼翼在他旁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