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安,一名心理医生,现在是这家“疗养院”的院长。
疗养院坐落在惊悚世界的灰色地带,专门收治那些被判定为无解的BOSS级怨灵。
我的系统任务是“治愈100只怨灵的心理疾病”,一个听上去像地狱级笑话的目标。今天,
我迎来了第一位“病人”,裂口女,一个因“美貌”而被毁容的怨灵。
她巨大的剪刀抵在我的喉咙上,裂开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声音尖利刺耳。“你长得真好看,
”她病态地笑着,“肯定很多人夸你吧?别担心,我帮你,让你再也听不到这些烦人的话。
”我没有动,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因愤怒和嫉妒而扭曲的眼睛。“所以,你真正想毁掉的,
不是我的脸。”“而是那个让你觉得‘不好看’就无法被爱的世界,对吗?
”她的剪刀停住了,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别的东西。一个被伤害者,
最深的迷茫。第1章裂口女的剪刀,金属刃口泛着铁锈和血混合的暗红色。
那股味道钻进我的鼻腔,带着一股甜腥气。她显然愣住了。以往的猎物,在这种时刻,
要么尖叫逃窜,要么跪地求饶。从没有人会问她一个“为什么”。“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不再尖利,反而透出一丝沙哑的困惑。我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
轻轻推开了抵在我脖子上的剪刀。“你的诊疗室在二楼左手第一间,
我给你准备了新的医疗纱布和药膏。”我说完,转身走向我的办公桌,
仿佛刚才经历的不是生死一线,而是一次普通的前台接待。身后的杀气再次沸腾。
“你以为我是来过家家的吗!”尖啸声中,一阵风从我耳边刮过。我侧身躲开,
那把巨大的剪刀“咔嚓”一声,将我办公桌的桌角剪了下来。木屑飞溅。“你这种人,
根本不懂!”她开始歇斯底里,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你们这些天生就好看的家伙,
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你们凭什么得到一切!”她的攻击变得毫无章法,剪刀疯狂挥舞,
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你长得这么干净,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吧?
”“我要把你这张脸撕烂!”“让你也尝尝被人当成垃圾,被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的滋味!
”她的台词,充满了对世俗审美的极致怨恨,每一句都像是从浓稠的恶意里捞出来的。
我一边躲闪,一边在脑中快速分析。“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伴随严重的躯体变形障碍和攻击性行为。”“核心病灶:因外貌被伤害,
从而将‘外貌’视为一切价值的源头,并对拥有‘优越外貌’的个体产生替代性攻击。
”我停下脚步,不再躲闪。她见状一喜,以为我放弃了抵抗,剪刀带着全部的怨毒,
直直刺向我的脸。“去死吧!你这幅让人恶心的漂亮脸蛋!”我没有闭眼。
就在剪刀尖端即将触及我皮肤的瞬间,我开口了。“你很漂亮。”三个字,像一道惊雷。
裂口女的动作猛地僵住,剪刀尖端停在我的眉心前,锋利的刀锋甚至划破了表皮,
渗出一丝血珠。她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荒谬和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漂亮。”我重复了一遍,目光越过她狰狞的伤疤,直视她的眼睛,
“不是指你的过去,也不是指你的伤口。我说的是,‘你’,这个存在本身。
”她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开始疯狂地大笑,笑声凄厉,带着眼泪。“漂亮?我?
你瞎了吗!看看我这张脸!跟个被撕烂的猪头一样!你是在羞辱我吗!”“不。”我摇头,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那个伤害你的人,他夺走了你的容貌,却没有夺走你的生命。
你活下来了,带着这道伤疤,成为了一个让无数人恐惧的存在。
这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生命力。在我看来,这种力量,很美。”她停止了笑声,
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我能看到她眼神里的动摇,那层坚硬的、由怨恨构筑的壳,
出现了一丝裂缝。但我知道,还不够。几十年的怨恨,不是几句话就能化解的。果然,
她眼中的动摇很快被更深的疯狂所取代。“骗子!你们这些人都一样!用漂亮话来骗我!
”她嘶吼着,再次举起剪刀。但这一次,她的目标不是我的脸。而是她自己。
她将剪刀对准自己裂开的嘴角,似乎想把它撕得更烂,来惩罚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动셔。
我冲了过去,在她动手前抓住了她的手腕。“别动。”我的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挣扎着,力气大得惊人。“放开我!你管不着!我就是个怪物!
是个烂货!”“那就从今天起,”我用力将剪刀从她手中夺下,扔到远处,
然后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就是我的怪物。”我抬手,用拇指轻轻擦过她脸颊上冰冷的泪水。
她没有躲。只是在我触碰到她脸颊上那道狰狞伤疤的边缘时,她猛地抬手,
锋利的指甲在我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刺痛传来。她愣住了,看着我脸上的伤口,
又看看自己的手。我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看,”我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她的,
“现在,我们有点像了。这会让你觉得,不那么孤独吗?”第2章自从那天起,
裂口女——我决定叫她“绮丽”,就住了下来。她不再试图攻击我,但大部分时间,
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和任何人交流。我也不逼她。治疗心理创伤,
就像拆解一枚埋藏多年的炸弹,耐心比技巧更重要。
我把注意力转向了疗养院的另一位“病人”,一个被遗弃的陶瓷人偶娃娃。她叫莉莉。
我是在一个废弃副本的垃圾堆里找到她的。当时她半个身子都埋在腐烂的垃圾里,
漂亮的公主裙上满是污渍,一只眼睛也碎了。她的怨气很特殊,不伤人,
却能让靠近她的人感受到无尽的悲伤和自我厌弃。我记得我刚把她抱回来的时候,
她用仅剩的那只好眼睛看着我,怯生生地说:“医生,你把我扔掉吧……莉莉是个坏孩子,
主人不喜欢莉莉了……莉莉不配被爱。”典型的被弃创伤,并伴有习得性无助。
她将“被抛弃”的原因全部归咎于自身,形成了毁灭性的低自尊人格。今天下午,
我推着小推车,上面放着一套精致的下午茶,敲响了莉莉的房门。“莉莉,下午茶时间。
”门里没有声音。我推门进去,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片昏暗。
莉莉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像一团被丢弃的旧抹布。“医生……”她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我迟早会让你失望的。
”我把小蛋糕和红茶放在她面前的小桌上,在她身边坐下。“莉莉,在你很小的时候,
是不是有一个小女孩,她非常非常喜欢你?”莉莉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那是她唯一的,
也是最痛苦的记忆。“主人……她叫安妮……”莉莉的声音带着哭腔,“安妮说,
莉莉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会永远和莉莉在一起。”“后来呢?”我轻声问。
“后来……安妮长大了。她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玩具……她不再抱我了。有一天,她搬家,
没有带上我。她把我……和垃圾一起,扔掉了。”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对不起,
医生,都是我的错,”她开始重复那套自我攻击的话术,“是我不够好,是我变旧了,
所以主人才不要我了。你不要怪安妮,她不是故意的……”这种将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为施害者开脱的言辞,是“绿茶”式对话的极端受害者版本。她不是在挑衅谁,
而是在用这种方式乞求我的怜悯,害怕我也会像安妮一样抛弃她。
我没有顺着她的话去安慰她。我只是平静地问:“莉莉,安妮把你扔进垃圾堆的时候,
你是什么感觉?”莉莉愣住了。“我……我不记得了……”“不,你记得。
”我看着她的眼睛,“你很生气,对不对?你很愤怒,很委屈。你甚至很恨她。
但你不敢承认,因为你害怕承认了这些负面情绪,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是个‘坏孩子’,
就更不值得被爱了。”莉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是被说中心事的本能反应。
“不……我没有……我爱主人……”“爱和恨可以同时存在。”我拿起一块小蛋糕,
递到她嘴边,“就像这块蛋糕,它既是甜的,也含有会让人发胖的脂肪。
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喜欢它。”我继续引导她:“莉莉,感到愤怒是正常的。被背叛、被抛弃,
感到愤怒是你的权利。你不需要为了讨好任何人,就假装自己是个没有情绪的完美娃娃。
”莉莉没有吃蛋糕。她那只完好的玻璃眼睛里,慢慢蓄满了黑色的怨气。我知道,
那是她压抑了近百年的愤怒,正在破土而出。“她骗了我。”莉莉的声音变了,
不再是那种讨好的、怯生生的语调,而是冰冷、坚硬的,“她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
”“是的,她骗了你。”我肯定了她的感受。“她有了新的娃娃,就把我扔了。”“是的,
她喜新厌旧。”“她甚至没有跟我说再见!”“是的,她很残忍。”随着我一句句的肯定,
莉莉身上的悲伤气息在减弱,一股纯粹的、尖锐的怨恨能量在升腾。房间里的灯闪烁了一下,
桌上的茶杯无端裂开了一道缝。这是好事。愤怒,是走出“习得性无助”的第一步。
她终于不再把攻击性对准自己,而是指向了那个真正伤害她的人。疗程进行到这里,
已经算是一个巨大的突破。我准备结束今天的治疗,让她自己消化这份迟来的情绪。然而,
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莉莉突然抬起头。她那只破碎的眼睛里,
黑色的怨气凝聚成一个小小的漩涡。她用一种全新的,带着一丝诡异天真的语气问我。
“医生,你这么厉害,一定什么都能做到吧?”“那么……”她歪了歪头,
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你能帮我找到安妮吗?”“或者……找到安妮的后代也行。
”“我想把她,也做成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娃娃。
”第3章我拒绝了莉莉那个“把人做成娃娃”的恐怖提议。取而代之的,
我组织了疗养院的第一次“群体互助咨询会”。地点就在疗养院的大厅。
我、绮丽和莉莉围坐在一张圆桌旁。绮丽抱着她的剪刀,一脸不耐烦。莉莉则低着头,
摆弄着自己的裙角,显然还在为我拒绝她的事生闷气。气氛有些尴尬。“所以,
我们为什么要像傻子一样坐在这里?”绮丽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戒备,
“开茶话会吗?”“你可以这么理解。”我微笑着说,“今天的议题是,
如何处理‘被抛弃’和‘被背叛’后的愤怒情绪。”我话音刚落,
疗养院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一股巨力撞开。一个浑身湿透、长发纠结的女人冲了进来,
她的怨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水的腥味,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是水鬼,
我昨天刚从“怨灵之河”里“劝说”回来的新病人。我叫她“水岚”。她的死因很典型,
被多疑的恋人推入河中溺死,只因为她和别的男人多说了一句话。“顾安!
”水岚的目标很明确,她径直冲到我面前,双手湿淋淋地抓住我的胳膊,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你昨天答应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为什么你现在要和她们在一起!”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偏执的占有欲,“她们是谁?
她们比我更重要吗!”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看到了我身边的莉莉。
一个精致、小巧、惹人怜爱的娃娃。水岚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恶毒。“又是这种货色!
”她尖叫起来,怨气化作水流缠向莉莉,“长着一张无辜的脸,最会勾引人了!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缠着顾安!”“水岚,冷静点。”我试图阻止她。“我不!”她完全不听,
言辞激烈,像极了那些捉奸在床的疯妇,“我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我要把你拖进水里,让你也尝尝冰冷的河水灌满肺部的滋味!”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嫉妒了,
这是创伤场景的重现。她把我当成了她那个不忠的恋人,
把莉莉当成了那个莫须有的“第三者”。莉莉被吓坏了,缩成一团,发出细微的啜泣。
错……你不要怪医生……”她又开始下意识地使用那套“绿茶”话术来博取同情和推卸责任。
这反而更加激怒了水岚。“你看!你看她这副样子!跟那个贱人一模一样!
”眼看水岚就要失控,一道身影闪到了莉莉面前。是绮丽。她用那把巨大的剪刀,
轻而易举地剪断了缠向莉莉的水流。“吵死了。”绮丽冷冷地看着水岚,
裂开的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你这算什么?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丢不丢人?”“你懂什么!
”水岚嘶吼,“他爱我!他只是太爱我了,所以才要杀了我,这样我就永远属于他一个人了!
这是爱!”“呵,爱?”绮莉笑了,笑声里满是轻蔑,“他要是爱你,会亲手把你推进河里?
他要是爱你,会让你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绮丽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
精准地戳破了水岚用来自我麻痹的谎言。她顿了顿,将剪刀扛在肩上,
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别傻了。他不是爱你,他只是想毁了你。
就像那个毁掉我容貌的男人一样。”“他们享受的,不是我们的爱,是我们的痛苦。
”“我们越痛苦,他们就越满足。”水岚愣住了。她看着绮丽脸上那道狰狞的疤,
又看了看缩在绮丽身后的莉莉,再看看一脸平静的我。她眼中的疯狂和偏执,
第一次出现了松动。她用来自我欺骗的逻辑闭环,被绮丽用更直接、更残酷的真相给击碎了。
这是我没想到的结果。我原本只是想创造一个让她们互相倾诉的环境,
没想到绮丽竟然能自发地进行“同理心劝导”。看来,治愈一个病人,
不仅仅是减少一个怨灵。更是多了一个“助理治疗师”。水岚身上的怨气开始消散,
她松开我的手,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冰冷的眼泪和着河水一起流淌。“他……不爱我?
”她喃喃自语,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是的。”我走到她身边,蹲下身,“他不爱你。
但,这不代表你就是不值得被爱的。”我向她伸出手。“欢迎来到疗养院,水岚。在这里,
你可以学着,先爱上你自己。”水岚呆呆地看着我,又看看绮丽和莉莉。大厅里一片狼藉,
但气氛却前所未有的平静。就在我以为今天的群体治疗取得了圆满成功时,水岚突然抬起头,
用一种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我。那恨意不是针对任何人,而是针对我这种“治愈”行为本身。
“你把我们最宝贵的痛苦都拿走了。”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你把绮丽的恨变成了自怜,把莉莉的怨变成了愤怒,现在又想把我的执念变成自爱。
”“顾安,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决定我们的样子?你把我们赖以为生的东西都剥夺了,
你让我们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才是最残忍的那个。
”第4章水岚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连一直表现得最“正常”的绮丽,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她们的怨恨,是她们存在的基石。
剥夺了怨恨,她们是谁?我看着水岚那双充满控诉的眼睛,没有辩解。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水岚。谢谢你提出来。”我的平静让她们都感到了意外。
“心理治疗,不是为了把你们变成我想要的样子。而是帮助你们,看清自己真正的样子,
然后选择想成为的样子。”我站起身,走到大厅中央。“你们的痛苦,不是宝贵的财富,
而是禁锢你们的牢笼。它让你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死亡前的最后瞬间,无法前进,
也无法后退。”“绮丽,”我看向她,“你真的享受每天都活在被人毁容的怨恨里吗?
你真的享受看到任何一张漂亮的脸都想去毁灭的冲动吗?”绮丽没有回答,
但她握着剪刀的手,收紧了。“莉莉,”我转向那个小小的身影,
“你真的愿意永远扮演一个‘被抛弃的坏孩子’吗?你真的觉得,只有通过伤害别人,
才能证明自己值得被爱吗?”莉莉把头埋得更深了。“水岚,”我最后看向她,
“你真的认为,那种把你推向死亡的占有欲,是‘爱’吗?
你真的想永远做一个依附于‘爱’才能存在的怨灵,而不是一个独立的‘水岚’吗?
”我的每一句话,都在瓦解她们为自己构建的心理防线。她们开始动摇,开始思考,
开始正视那个被怨恨掩盖的、最真实的自我。“可是……除了恨,我们还剩下什么?
”绮丽沙哑地开口,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你们剩下‘你们自己’。”我走到大厅墙边,
拉开了一直被厚重窗帘遮挡的落地窗。窗外没有阳光,只有惊悚世界永恒的、灰蒙蒙的天空。
我指着窗户的玻璃,那上面能模模糊糊地映出我们的影子。“我知道,你们都很害怕照镜子。
因为镜子会映出你们不想面对的样子。”“绮丽怕看到自己的伤疤,
莉莉怕看到自己破碎的身体,水岚怕看到自己溺水时苍白的脸。”“但你们有没有想过,
镜子映出的,只是‘果’,而不是‘因’。”我拿出一面小小的、精致的手持镜,
走到了绮丽面前。“绮丽,敢不敢再看一次?”绮丽的呼吸变得急促,
全身都散发出抗拒的气息。“拿开!”她低吼。“看着我。”我强迫她与我对视,“绮-丽。
那个男人毁了你的脸,他想让你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里,想让你每次照镜子的时候,
都只能看到一个怪物。”“每一次你不敢看,每一次你砸碎镜子,
都是在告诉他:‘你成功了,我认输了’。”“你真的要让他,赢一辈子吗?”我的话,
比任何攻击都更加锐利。绮丽的身体开始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一种全新的,
不再指向无辜者,而是指向真正仇敌的愤怒。她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我手中的镜子。
镜子里,一张狰狞的面孔回望着她。裂开的嘴角,错乱的牙齿,交错的疤痕。
那是她最深的梦魇。她开始疯狂地尖叫,不是之前那种示威般的嘶吼,
而是纯粹的、发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和崩溃。“啊啊啊啊啊!!”她挥舞着剪刀,
不是砸向镜子,也不是砸向我,而是在房间里疯狂地破坏一切。桌子、椅子、花瓶,
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剪刀下化为碎片。莉莉和水岚吓得躲到了角落。整个疗养院,
都回荡着她绝望的尖叫。我没有阻止她。这是必经的过程。压抑了几十年的创伤,一旦揭开,
必然会迎来最猛烈的爆发。我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握着那面镜子。终于,她累了。
大厅里一片狼藉,她跪在废墟中央,像一头濒死的野兽,发出嗬嗬的喘息。我慢慢地,
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面前。再一次,将那面镜子,递到她的眼前。“绮丽,
”我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再看一次。”“这一次,不要看伤疤。
”“看伤疤后面,那双没有屈服的眼睛。”“看看那个,在无尽的痛苦和怨恨中,
挣扎着活到今天的,幸存者。”绮丽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她的目光,
终于聚焦在了镜子里。她不再尖叫,不再发抖。她只是看着,呆呆地看着。
看着镜中那个丑陋、狰狞,却又无比顽强的自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然后,
一滴黑色的眼泪,从她眼中滑落,滴落在镜面上,晕开一小团墨色。她慢慢地,
慢慢地伸出手。指尖颤抖着,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手越过了镜子,
没有去触碰镜中的自己,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划向我的脸。她那锋利如刀的指甲,
停在了我的眼睛前,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空气凝固了。莉莉和水岚都屏住了呼吸。
绮丽的嘴唇翕动着,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出了她最深的恐惧,也是最恶毒的诅咒。
“如果……”她的声音破碎而绝望。“如果我变不回去了……”“那这个世界上,
就不应该有任何一张……完好无损的脸。”第5章绮丽的指甲,带着足以划破钢铁的怨气,
停在我的眼前。我没有动,甚至没有眨眼。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眼中那片即将吞噬一切的黑暗。“那你就错了,绮丽。”我说。
“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一张完好无损的脸,那也应该是你的。”她愣住了。
我继续说:“不是变回去。没有人能变回过去。而是接受现在的自己,然后走向未来。
那张脸,会记录着你战胜了过去,是你独一无二的勋章。”她指尖的怨气,在我的注视下,
一点点消散了。那只悬停在我眼前的手,颤抖着,最终无力地垂落。下一秒,她崩溃了。
不是歇斯底里的疯狂,而是像个孩子一样,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那是她被毁容后,
第一次为自己而流的眼泪。我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拍着她颤抖的后背。“哭吧,
哭出来就好了。”叮咚。脑海里,响起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病人编号001,
‘裂口女’绮丽,已完成第一阶段治疗:创伤接纳。
病人状态更新:由‘狂暴攻击型’转为‘认知重塑期’。
解锁疗养院员工岗位:安保组长兼职及朋辈心理辅导员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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