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两日，李凡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些气力。
这两日里，陈奎每天都会过来一趟，有时带些粗粮，有时是王大娘腌的咸菜，偶尔还会拎来半桶井水，帮他把屋里的破陶罐装满。
李凡没有推辞，他知道眼下的自己需要这些接济，也默默记下了这份情分。
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凡便起了身，他搓了搓还有些僵硬的手脚，换上陈奎送来的一套半旧粗布衣。
今天，他要去看看那三亩属于自己的田地。
记忆里，那片地在村西头，离村子不算近，得穿过两片小树林和一条干涸的小溪，顺着村里唯一一条还算像样的土路往外走。
清晨的沧云村格外安静，偶尔能看到早起的村民扛着锄头往田里去，见了李凡，大多是皱着眉往旁边挪了挪，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嫌弃，仿佛他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李凡对此早有预料，原身的名声在村里实在太差，但他没有理会这些目光，只是埋头往前走，心里盘算着田地的事。
走了约莫两刻钟，穿过最后一片稀疏的树林，一片约莫三亩大小的地块出现在视野里，与旁边几块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田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凡站在田埂上，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果然和记忆里一样，甚至比记忆里更糟，地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几乎看不到一寸裸露的泥土，地里还散落着不少大小不一的石头，有些甚至比拳头还大，很明显是长期无人打理。
“这哪是田地，分明是片荒地。”
李凡低声叹了口气。
他蹲下身，拔起一把杂草，露出下面的土壤。
土色偏黄，质地坚硬，用手指捻了捻，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湿气，还夹杂着不少沙砾。
这种土壤，别说种高产作物，就算种最耐旱的粟米，恐怕也收不了多少。
“土壤板结，肥力不足，保水性差……”李凡在心里默默给这片地下了诊断，作为金融高材生，他辅修农业知识本是为了研究农业经济模型，没想到如今竟要亲手实践。
他沿着田埂慢慢走着，仔细观察着土地的情况，地块整体有些倾斜，靠近山脚的地方地势稍高，排水应该不错，但也更容易干旱。
靠近小溪的一侧地势低，雨季可能会积水，远处的山脚下有一股细细的水流，那是这片地唯一的水源，只是距离稍远，引水不易。
“得先把草除了，石头捡出去，再改良土壤。”
李凡心里有了初步的计划。
除草和捡石头是体力活，以他现在这副虚弱的身子，显然不可能独自完成，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奎。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声粗气的呼喊：“凡哥！
你果然在这儿！”
李凡回头，只见陈奎扛着一把锄头，快步走了过来。
“我就猜你好点了肯定会来看地，刚从家里出来就往这边赶，果然追上你了。”
陈奎把锄头往地上一杵，看着眼前这片荒地，挠了挠头：“凡哥，这地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了，就是活儿有点重。”
“嗯，阿奎，你来得正好，得需要你帮我。”
“凡哥你说！”
陈奎拍着胸脯：“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李凡指着田地：“先帮我把地里的杂草除了，石头捡出去，堆到田埂边。”
“行！”
陈奎毫不犹豫地答应，拿起锄头就往地里走。
他个头高，力气大，抡起锄头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一片杂草，动作麻利得很。
李凡也没闲着，他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坐下，开始在地上画起来。
他用一根小树枝当笔，在泥地上勾勒出曲辕犁的大致形状，犁身弯曲，辕部较短，犁铧呈三角形，还特意标注了可以调节深浅的机关。
陈奎除了一会儿草，回头看到李凡在地上画东西，好奇地走了过来：“凡哥，你画啥呢？”
“我哪天跟你说的犁。”
李凡指着地上的图：“你看，这样的犁辕是弯的，比首辕省力，而且转弯方便，一个人就能拉得动，这里加个活扣，能调深浅，想深耕就深耕，想浅耕就浅耕。”
陈奎蹲下身，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虽然不太懂其中的道理，但看着图上的样子，似乎确实比家里的首辕犁精巧些。
“这能行吗？
刘顺叔能做出来？”
李凡信心满满：“应该能，过几天去问问刘顺叔，看需要多少木料和铁料，算个成本，要是他能做，咱们就请他做一个试试。”
“行。”
陈奎说着，又拿起锄头忙活起来。
阳光渐渐升高，温度也上来了，陈奎干得满头大汗，脱了上身的粗布衣，露出结实的肌肉，李凡看他一个人忙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也起身帮忙捡石头。
只是他刚弯下腰，就觉得一阵头晕，手脚发软，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了，稍微干点重活就扛不住。
“凡哥，你歇着去！”
陈奎见状，连忙放下锄头跑过来，把他扶到石头上坐下：“这点活我一个人就行，你别累着了。”
李凡有些无奈，只能看着陈奎一个人在地里忙碌，他看着那些被翻出来的贫瘠土壤，心里又琢磨起改良的办法。
“阿奎，村里谁家有牲口？”
李凡忽然问道。
“牲口？
张老三家有一头牛，李大户家有两头驴，别家大多是鸡鸭。”
陈奎一边拔草一边回答：“咋了，凡哥？
你想借牛耕地？
张老三那人小气，估计不好借。”
李凡摇摇头：“不是借牛，我想问问他们要些牲口粪便。”
“粪便？”
陈奎愣了一下：“你要那玩意儿干啥？
臭烘烘的。”
“那是好东西。”
李凡解释道：“把粪便堆起来发酵，就是最好的肥料，能让土地变肥，种出来的庄稼长得好。”
陈奎听得似懂非懂：“粪便还能当肥料？
我只知道往地里撒草木灰……草木灰也行，但不够，你帮我留意着，谁家有牲口粪便，多弄点来，越多越好，我有用。”
“行，我回头跟村里人说说。”
陈奎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答应了。
两人一个干活，一个规划，倒也默契，临近中午时，地里的杂草己经除了大半，露出了底下板结的土地，捡出来的石头在田埂边堆了一小堆。
陈奎擦了把汗：“凡哥，下午再来弄吧，我娘该做好午饭了，去我家吃点？”
李凡看了看日头，确实到了饭点，便点了点头：“好，不过别太麻烦王大娘。”
“不麻烦！”
陈奎咧嘴一笑，扛起锄头：“我娘知道你来，肯定高兴，说不定还能给你煮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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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莫两刻钟，穿过最后一片稀疏的树林，一片约莫三亩大小的地块出现在视野里，与旁边几块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田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凡站在田埂上，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果然和记忆里一样，甚至比记忆里更糟，地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几乎看不到一寸裸露的泥土，地里还散落着不少大小不一的石头，有些甚至比拳头还大，很明显是长期无人打理。
“这哪是田地，分明是片荒地。”
李凡低声叹了口气。
他蹲下身，拔起一把杂草，露出下面的土壤。
土色偏黄，质地坚硬，用手指捻了捻，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湿气，还夹杂着不少沙砾。
这种土壤，别说种高产作物，就算种最耐旱的粟米，恐怕也收不了多少。
“土壤板结，肥力不足，保水性差……”李凡在心里默默给这片地下了诊断，作为金融高材生，他辅修农业知识本是为了研究农业经济模型，没想到如今竟要亲手实践。
他沿着田埂慢慢走着，仔细观察着土地的情况，地块整体有些倾斜，靠近山脚的地方地势稍高，排水应该不错，但也更容易干旱。
靠近小溪的一侧地势低，雨季可能会积水，远处的山脚下有一股细细的水流，那是这片地唯一的水源，只是距离稍远，引水不易。
“得先把草除了，石头捡出去，再改良土壤。”
李凡心里有了初步的计划。
除草和捡石头是体力活，以他现在这副虚弱的身子，显然不可能独自完成，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奎。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声粗气的呼喊：“凡哥！
你果然在这儿！”
李凡回头，只见陈奎扛着一把锄头，快步走了过来。
“我就猜你好点了肯定会来看地，刚从家里出来就往这边赶，果然追上你了。”
陈奎把锄头往地上一杵，看着眼前这片荒地，挠了挠头：“凡哥，这地是得好好收拾收拾了，就是活儿有点重。”
“嗯，阿奎，你来得正好，得需要你帮我。”
“凡哥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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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指着田地：“先帮我把地里的杂草除了，石头捡出去，堆到田埂边。”
“行！”
陈奎毫不犹豫地答应，拿起锄头就往地里走。
他个头高，力气大，抡起锄头三下五除二就放倒了一片杂草，动作麻利得很。
李凡也没闲着，他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坐下，开始在地上画起来。
他用一根小树枝当笔，在泥地上勾勒出曲辕犁的大致形状，犁身弯曲，辕部较短，犁铧呈三角形，还特意标注了可以调节深浅的机关。
陈奎除了一会儿草，回头看到李凡在地上画东西，好奇地走了过来：“凡哥，你画啥呢？”
“我哪天跟你说的犁。”
李凡指着地上的图：“你看，这样的犁辕是弯的，比首辕省力，而且转弯方便，一个人就能拉得动，这里加个活扣，能调深浅，想深耕就深耕，想浅耕就浅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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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顺叔能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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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渐渐升高，温度也上来了，陈奎干得满头大汗，脱了上身的粗布衣，露出结实的肌肉，李凡看他一个人忙活，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也起身帮忙捡石头。
只是他刚弯下腰，就觉得一阵头晕，手脚发软，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了，稍微干点重活就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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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凡有些无奈，只能看着陈奎一个人在地里忙碌，他看着那些被翻出来的贫瘠土壤，心里又琢磨起改良的办法。
“阿奎，村里谁家有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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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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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借牛耕地？
张老三那人小气，估计不好借。”
李凡摇摇头：“不是借牛，我想问问他们要些牲口粪便。”
“粪便？”
陈奎愣了一下：“你要那玩意儿干啥？
臭烘烘的。”
“那是好东西。”
李凡解释道：“把粪便堆起来发酵，就是最好的肥料，能让土地变肥，种出来的庄稼长得好。”
陈奎听得似懂非懂：“粪便还能当肥料？
我只知道往地里撒草木灰……草木灰也行，但不够，你帮我留意着，谁家有牲口粪便，多弄点来，越多越好，我有用。”
“行，我回头跟村里人说说。”
陈奎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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