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生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雨夜。他加完班,撑着黑色的长柄伞,走在回出租屋的深巷里。
雨丝被风吹斜,打在脸上,冰凉。巷子口的老路灯接触不良,忽明忽灭,
将潮湿的青石板路面照得一片诡异的光晕。然后,他就看见了那抹红。
就在路灯下一次亮起的瞬间,巷子尽头的墙角,静静地站着一个女人。
穿着一身极其鲜艳的红裙,红得像血,在昏暗的光线下,有种不真实的刺目感。她低着头,
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韩生脚步顿了一下。深更半夜,
一个穿着如此扎眼红裙的女人独自站在雨巷里,实在有些反常。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伞柄,打算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就在他与她擦肩而过的刹那,
一个极其轻柔,带着点儿空灵回音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先生……能送我回家吗?
我……找不到路了。”韩生停住脚步,侧头看她。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那身红裙的浓烈,
以及她身上散发出的,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不是雨水的冷,而是一种更深沉,
更侵入骨髓的阴冷。她的皮肤很白,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与红衣形成惨烈的对比。
“你家在哪里?”韩生听见自己问,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干涩。
“不记得了……”女人依旧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无助的颤抖,
“只记得……好像有很多水……很冷……”或许是那声音里的脆弱触动了他,
或许是这诡异的场景本身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韩生沉默了几秒,
鬼使神差地说:“要不……你先去我那里避避雨?”女人缓缓抬起头。
路灯正好在此时稳定地亮起,韩生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极其清丽的脸庞,
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只是毫无血色。一双眼睛尤其特别,大而黑,
瞳孔深处却像是蒙着一层水雾,空洞洞的,没有焦点。她看着韩生,
嘴角微微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谢谢。”她说。韩生把她带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有些老旧,但还算整洁。进了屋,明亮的灯光下,
女人的异常似乎更加明显。她走路几乎没有声音,身体周围总是萦绕着那股若有若无的寒气。
她对他简陋的住所没有表现出任何好奇,只是静静地站在客厅中央,
像一尊精致却失魂的瓷偶。“你叫什么名字?”韩生给她倒了杯热水,她接过去,
双手捧着杯子,但指尖毫无血色,也感觉不到烫似的。“名字……”她眼神迷茫了一瞬,
然后轻轻地说,“……叫我‘红衣’吧。”“红衣?”韩生觉得这名字有些怪异,
但看着她那身标志性的红裙,又觉得莫名贴切。那晚,红衣就在韩生的沙发上坐了一夜。
韩生给她拿了条薄毯,她也没盖,只是那么静静地坐着,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眼神空茫,
不知道在想什么。第二天一早,韩生醒来,发现沙发上空空如也,毯子叠得整整齐齐。
他以为她已经离开了,心里莫名有些失落。然而,当晚他下班回家,推开门的瞬间,
那股熟悉的寒意又扑面而来。红衣依旧坐在昨晚的位置上,姿势似乎都没有变过,
好像她从未离开。她身上那件红裙,在暮色中显得愈发鲜艳欲滴。“你……没走?
”韩生有些惊讶。红衣转过头,空洞的眼睛看向他,声音飘忽:“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从那天起,红衣就住了下来。她像一个安静的影子,存在于韩生的生活里。她不吃东西,
不喝水,大部分时间只是静静地待在角落,或者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她身上始终穿着那件红裙,韩生试图给她买过别的衣服,她只是看着,从不触碰。只有一次,
韩生买回一件同样鲜红的崭新睡衣,她才默默接受换上了。韩生发现自己并不害怕她。相反,
他对这个来历不明、诡异莫测的女子,产生了一种日益强烈的迷恋和……占有欲。
他尤其爱在深夜,当世界彻底安静下来之后,搂住她纤细却冰冷的腰肢,将脸埋在她颈窝,
深深呼吸。“红衣,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他闭着眼,神情痴迷,如同瘾君子汲取毒药,
“像古老寺庙里沉在水底的檀木,
又像开到极致、即将腐烂的彼岸花……一种……腐朽的芬芳。”红衣的身体总是僵硬的,
像一块无法温暖的寒玉。她从不回应他的拥抱,只是任由他抱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或者虚空中的某一点。韩生开始热衷于给她购买各种红色的物品。
最红的胭脂——虽然她苍白的脸涂抹上胭脂后,
有种诡异的艳丽;最艳的口脂;还有各式各样的红裙。他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
供奉着他独一无二的神祇。但他最爱的,还是那件他特意找老师傅定做的、仿古式的嫁衣。
正红色的云锦,用金线绣着振翅欲飞的凤凰和并蒂莲花,华美至极。
当他第一次将嫁衣展现在红衣面前时,她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死寂。“穿上它,红衣。
”韩生的眼神炽热,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你穿嫁衣的样子,一定最美。
我们本该……拜堂成亲的。”他的话语里时常夹杂着这种奇怪的假设,
仿佛他们之间有着未尽的缘分。红衣从不追问,只是顺从地,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穿上了那件沉重的嫁衣。金线在灯光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映着她苍白如纸的脸,
美得惊心动魄,也诡谲万分。韩生会屏住呼吸,痴痴地看着她,然后上前紧紧拥抱她,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冰冷的身体揉碎在自己怀里。“你是我的,红衣。”他在她耳边低语,
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永远都是。”日子一天天过去,
韩生沉浸在拥有红衣的诡异幸福中。他不再关心外界,下班就立刻回家,
守着这个非人的伴侣。他甚至开始忽略一些细节,比如红衣的身体似乎越来越轻,
有时在灯光下,
她的影子会淡得几乎看不见;比如她偶尔会无意识地哼唱一段不成调的、哀婉的曲子,
听着像是某种古老的戏曲唱腔;又比如,她看着窗外时,那双空洞的眼睛里,
会偶尔闪过一丝极深的、冻结了千年的怨毒。直到那个周末的下午。韩生在浴室洗澡,
哗哗的水声充斥着小公寓。红衣像往常一样,在客厅里静静地“站桩”。忽然,
一阵极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啜泣声,钻入了她的感知。那声音不是通过耳朵听见的,
而是直接在她冰冷的意识里响起,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悲伤。她缓缓转动眼珠,
目光落在了卧室那个厚重的实木衣柜上。韩生从不让她碰那个衣柜,甚至很少在她面前打开。
他说里面放的是旧物和杂物,有灰尘。但那啜泣声,似乎就是从衣柜的方向传来的。而且,
除了那声音,还有一种更隐晦的气息——一种同类的,绝望而腐朽的气息,不止一道。
红衣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飘到衣柜前。她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木质的柜门。不需要钥匙,
她的身体在一定程度内可以无视物理阻碍。她只是意念微动,身体变得略微虚幻,
然后如同雾气般,穿透了紧闭的柜门,进入了内部。衣柜里挂着几件韩生的外套,
下方是几个抽屉。那令她心悸的感觉,来自最底层那个最大的、带着黄铜锁扣的抽屉。
她蹲下身——或者说,做出了一个下蹲的姿态,她的脚几乎不沾地。
手指轻易地穿过了锁扣和木质抽屉的实体,然后,她摸到了……盒子。冰冷的,
表面有着精细雕花的,长方形的木盒。不止一个。她将它们一个一个地,如同无形之手,
从封闭的抽屉里“取”了出来,整齐地摆放在卧室的地板上。一共七个。
七个暗沉颜色的木盒,材质各异,有紫檀,有黑檀,也有酸枝。每一个都打磨得光滑,
透着岁月沉淀的死气。盒盖上,都刻着字,深深的刻痕,填着或金或银的漆。
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天光,红衣的目光,一个一个地扫过那些刻字。
四个:爱妻 芙蓉第五个:爱妻 素娥第六个:爱妻 青玉第七个:爱妻 晚晴每一个名字,
都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凿进红衣混沌的记忆深处,激起一片冰寒的碎屑。
她感到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她再次撕裂的怨气在胸腔里翻腾,那身鲜红的嫁衣无风自动,
猎猎作响。她们是谁?韩生……到底是谁?她的视线,死死地钉在那七个骨灰盒上。所以,
那些若有若无的啜泣声,那些同类的气息,就是来自她们?被韩生以“爱”的名义,
禁锢在这方寸之间的盒子里?那……我呢?她的目光,猛地投向那个还空着的抽屉。里面,
似乎还有东西。她再次伸手探入,触碰到一个柔软的、丝绸质感的物体。她把它拿了出来。
是一个卷起来的锦缎袋子,猩红的底色,用更深的红线绣着鸳鸯戏水。她认得,
这是韩生偶尔会拿出来摩挲,却从不让她细看的东西,说是家传的宝贝。
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解开系口的金色丝绳,
动作缓慢而僵硬。袋口向下倾斜,里面的东西滑落出来,掉在柔软的地毯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那是一个崭新的骨灰盒。材质是上等的阴沉木,
黑中透着一丝诡异的幽绿,上面雕刻着百鸟朝凤的图案,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精致,
华美。盒盖朝上,上面已经刻好了两个字。那刻痕是崭新的,边缘还带着细微的木刺,
金色的油漆尚未完全干透,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幽冷的光。爱妻 红衣她的名字。
那两个金色的字,像两只咧开的、充满恶意的嘴巴,在对她进行无声的嘲讽和宣告。原来,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为她准备好的囚笼。所谓的收留,所谓的爱恋,所谓的痴迷,
不过是为了将她,这个含怨而死的孤魂,也变成他变态收藏品中的一员!“红衣?
”韩生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身后响起。浴室的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他站在卧室门口,
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仅围着一条浴巾。他的脸上,
没有了平日里刻意维持的温柔与痴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讶、慌乱,
但很快又被一种奇异兴奋所取代的复杂表情。他的目光,
先是落在地板上那七个排列整齐的骨灰盒上,然后,
定格在她脚边那个崭新的、刻着她名字的盒子上。最后,他的视线抬起,
与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红衣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她手里,
还捧着那个属于她的骨灰盒,冰冷刺骨。她看着他,那双一直以来空洞无神的眼睛,
此刻却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深潭,掀起了剧烈的漩涡。
冰冷、怨毒、愤怒、以及一种被彻底欺骗玩弄后的绝望,在她眼底疯狂交织、翻涌。
她身上的红裙,颜色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深邃,更加浓艳,仿佛要滴出血来。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窗户玻璃上迅速凝结起一层厚厚的白霜。灯光开始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映照着韩生脸上那逐渐变得扭曲、甚至带着一丝满足和期待的笑容,以及红衣那张苍白脸上,
缓缓滑落的、血红色的泪滴。“你都……看到了?”韩生的声音有些沙哑,
却奇异地平静下来,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也好……省得我总在想,该怎么告诉你。
”红衣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周围的空气因为她的怨气而开始扭曲,
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她们……”韩生指了指地上的七个骨灰盒,语气甚至带着点怀念,
“都曾是我的‘爱妻’。她们和你一样,美丽,独特,带着死亡的芬芳……我遇见她们,
爱她们,给予她们最后的‘家’。”他的目光重新回到红衣身上,变得无比炽热,
“但你是不一样的,红衣。你是最特别的!你的怨气最深,你的执念最强,
你维持形态的时间也最久……我等了很久,
才等到一个像你这样完美的……”他向前走了一步,眼神疯狂而虔诚:“来吧,红衣,
完成最后的仪式。成为我永恒的收藏,我们永远在一起……”回答他的,
是红衣喉咙里发出的,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至极的尖啸!那尖啸声蕴含着磅礴的怨力,
如同实质的音波,瞬间震碎了房间里所有的玻璃!碎片四溅,在闪烁的灯光下,
如同下了一场晶莹而致命的雨。红衣的身影在尖啸中猛地膨胀、变形,
不再是那个清丽脆弱的女子形象。她的长发如同有生命般疯狂舞动,脸色变得青白,
十指长出尖锐乌黑的指甲。那身华丽的嫁衣,此刻更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
不断往下滴落着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在地板上晕开一滩滩触目惊心的痕迹。
冰冷的怨气如同黑色的潮水,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汹涌扩散。整个房间瞬间变成了冰窟,
墙壁上迅速爬满了蜿蜒的黑色纹路,像是某种邪恶的符咒。
“你……骗我……”红衣的声音变得嘶哑、重叠,仿佛有无数个怨灵在同时开口,
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你们……都骗我!!!”她想起来了!虽然不是全部,
但一些破碎的画面冲破了迷雾——冰冷的河水,无尽的黑暗,被背叛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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